只听到江夜缓缓说道：“以桐啊，我们也是有预算的啊！”意思很简单，钱不够，还是不要惹是生非为好。
预算你大爷，预算还比不上老子的命么！
厉以桐愤怒地摘掉耳机，一解安全带，推门而出。
愤怒归愤怒，江夜的暗示，她明白——留活口给警方，方便接下来的调查。
警方处理现场的动作很迅速，这里是城市的副商圈，人员密集，动作太大，反应太慢，都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这一点警方上下都有清晰的认知。楚云深上蹿下跳地指挥结束之后正准备回医院问话，没想到却直接被姜局拎回了警局。
擅自允许非警务人员插手案情调查，本来就是重大违纪，现在还搞出了爆炸，楚队这一次写检查少说得写个几十万字。当然这对于写惯了检查的楚队来说并非难事，不过，难的是，他要再次接受暴风雨的洗礼。但这些年暴风雨的洗礼也洗够了，楚队已经变得水火不侵了。
“我说楚云深楚队长，你这保密工作怎么做的啊！要我重新教你一遍么！你破个案还要搞现场直播么！升官了，厉害了，会摆架子了，现在连电话都不接了是么！要是不想干就滚回去继承家产，别在这里耽误事！这是警队，不是你公子哥摆谱的地方！”姜局一开始还能压住心里怒火，越说越气，最后气沉丹田，直接吼了起来。
楚云深默然不语，乖乖地接受姜局的洗礼。
“你看看，这网上报上都在报道这件事，你倒是给我个结果啊！结案报告呢！自杀还是他杀？凶手呢？你查案的速度还没这网络快！纳税人白养你了啊！”姜局骂得唾沫星子横飞。
门外办公的行政人员被这嘹亮的骂声吓地哆哆嗦嗦，姜局啊，您老省省力吧，吼也解决不了问题，不然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就该是驴了。
“短短一天时间，学校里有溺水案，学校外有冻尸案，楚队，这祖国母亲的生日你是不想让她好好过了是吧！”姜局骂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地喘着粗气，试图以此来恢复心脏、血压以及脉搏的正常数值。
天要下雨，凶手要杀人，这还分过不过节么？如果凶手都这样知好歹，这个社会早就安稳了，他们早就退休了。
姜局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他，又放弃般地叹口气，似乎一天之内，头发白了一半，姜局感觉自己年纪大了，不宜动气，也懒得训斥他这个二世祖，板着脸问道：“楚云深，你告诉我，谁允许一个与本案无关的市民插手案情的。”
虽然姜开顺是逮住机会就骂楚云深，逮不住也要创造机会去骂，但老楚这人姜开顺是了解的，他办事还是有板有眼的，不然杨华超也不会在辞职前一力把他给推上队长之位。这事说起来，楚云深有点冤，还真不是他让周庭歌办这档子的事的，他刚收到赵彦忠的电话，说整件事情与言意科技的千金言思锦有关系，就接到了周庭歌那边出事的消息。
既然说到了周庭歌，楚队便顺坡下驴地提了一嘴，“姜局，我有合理理由怀疑周庭歌并非无关市民。”
姜开顺皱了下眉头，“怎么说？”
“周庭歌从案件伊始就表露出了非同寻常的关切，这不像他本人的性格，所以，他肯定跟这个案子有些什么关系，如果可能，我想正式请他来警队做顾问。”楚云深给姜局来了个360度急转弯。
“……”姜局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放屁！你还想把人家拖进来，楚云深，你脑子让狗啃了么？！还如果可能，可能个屁！”
正准备到局长办公室送文件的行政人员在门口被姜局这如雷贯耳的一句骂吓得哆嗦了一下，连忙收回了要敲门的手，这些市民的投诉这个时候送进去无疑雪上加霜，楚队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出这个大门就不好说咯。
“姜局，我错了！”楚云深站得笔挺，认错态度良好。
态度虽好，但是本质就是“我错了，但我不改，你能拿我怎样？”姜局带他这几年，听他认错的次数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五花八门的错误迎面扑来，不给老姜一点喘息的机会，老姜深感这熊孩子就是上天派来催他退休的。
“但是姜局，这个案子，我认为周庭歌必须要参与……”楚云深依旧坚持己见。
姜局瞬间火气爆表，在刚才的基础上声调又高了八个分贝，“你认为！楚云深，你当警方办案是草台班子唱大戏，还是小屁孩过家家，还你认为！”
“姜局，”楚云深声音低了几分，“黑街那边，警方想要找突破口不容易，而周庭歌就是这个突破口，我们需要好好利用。”
姜开顺沉吟片刻，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在去现场的路上，我与黑街的人打过照面，他们也是去那间时光pub，这些年，黑街虽然明面上配合警方办事，但关乎他们内部的私事，恐怕不会轻易对警方开口，所以，我才认为有必要让周庭歌参与案子的调查，也方便我们掌控黑街动向。”楚云深如实道来。
姜局摆摆手，“周庭歌不是黑街人员，你控制他有什么用？”
“周庭歌虽然不是黑街人，但他的未婚妻唐期恩却是情报科的主事人，而情报科是黑街的中枢，掌握命脉。坊间传言唐期恩已死，不过我有预感，这个人好像又回来了。”楚云深回答。
“有预感？！楚队长，你最近想象力挺丰富的啊！”姜局嘲讽道，没等楚云深说话，“即便如此，你知道这不合规矩吧。”姜局不停地揉着直突突的眉心。
楚云深点头，“知道，案子结束之后，我会写检查的。”
“你给我闭嘴，你写的检查都他|娘的够成套出版了，写什么检查，浪费笔墨。”姜局毫不设防地又吼了起来。
楚云深硬生生地又被喷了一脸唾沫。
大概年纪大了，刚才的一通吼姜局也觉得累，叹了口气，没再继续揪着这个问题一挖到底，“既然你想让他做暂时的警队顾问，警方就要保证他的安全，这一点，你身为警队队长应该知道，至于能不能把他编入警队内部，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也不是我们两个说了算的，这件事要从长计议，行了，去做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