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被同一个人打了两次,还次次都不能还手,毛灵潇苦笑一下,他|娘的,这年头,做个死乞白赖、坐吃等死、调戏美人的混子都那么困难,活着真是没点毛意思。
昨晚的枪伤已经让她的肩膀失去了知觉,如今两手吊起来绑,无疑雪上加霜,脚踝上似乎多了点“饰品”,毛灵潇微微侧头,抽了口凉气,愤愤地骂了句:“卧槽,连炸弹都上了,这高峰对我挺下血本的啊,是真爱没跑了。”
两只蜡烛摇曳着点点亮光,毛灵潇的眼镜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但属猫的,嗅觉都比较灵敏,混了某种药物的蜡烛,小毛苍白的脸笑成了一朵白芍药,没去搭理这点小把戏,自言自语道:“哎,不知道谢小爷那边怎么样了,不知道这货这次能不能靠点谱。”
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急不慢,毛灵潇眉头微皱,从脚步声分析,绝对不是高峰,知道她被绑在这个地方的,应该也没有外人,极大概率是高峰口中的“有人”,毛灵潇眉头瞬间舒缓开来,这么多年来还没怎么见着熟人,看来是时候备瓶好酒叙叙旧了。
“呵,没想到这个破烂地下室里居然还能看到这样一幅美景,不虚此行。”
熟悉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着毛灵潇的耳膜,浅淡的笑意定格脸上,恍然间,她感觉肩上的伤又被加了把工业用盐,奇痛无比。
来人一步一步走进光线所达范围之内,让毛灵潇清清楚楚地看清了这人,其实不用看,这人的一切早已深深地刻进了小毛的五脏六腑之中。
她身材高挑,两手插兜,缓缓而来,走出了一副“惹不起”的姿态,那张妖艳无比的脸经过岁月的冲刷平添了几分疏离,更具摄人心魄的漂亮,那是一种三千粉黛都不及的震撼之美,但似乎岁月没能冲掉她的冷若冰霜,漂亮的脸蛋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连扑克牌上的红桃q都是一湾浅笑在脸,她那张脸简直能当冷冻柜,摸一下能掉冰碴的那种。
毛灵潇直觉一股寒气从脚后跟直逼天灵盖,要死,居然在这个鬼地方遇到这只厉鬼,是该哀叹时运不济呢,还是哀叹命途多舛呢?反正意思并无区别,一天之内的第三顿揍,她是挨定了,而且,这个女人出手可没高峰那么温柔,但即便如此,找死找到阎王家门口的小毛还是蠢蠢欲动。
“咦?没想到还能在这个破烂地下室碰见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我也觉得不虚此行呢,不过这儿又脏又乱的,弄脏你的白风衣就不好了。”毛灵潇插科打诨地玩笑了句。
空气瞬间凝固。
漂亮小姐姐眼神微动,勾起唇角,硬生生地勾出了一丝寒气逼人的笑意,刀光映入眼帘,毛灵潇出于本能地侧了下头,由于手脚被绑,动作幅度有限,匕首擦着她的侧脸直直地插在了后面的墙上。
“嘶”毛灵潇感觉自己应该是破相了,本来就长得不好看,现在居然还丑上加丑,鲜血顺着脸颊滴下来,滴在面前小姐姐的白风衣上,晕出一朵小红花。
小姐姐面无表情地收起匕首,薄唇轻启,“白风衣脏了不要紧,换一件就可以了,但是,你再不识好歹,就没命可换了。”
威胁。
很好,毛灵潇心想,看来她是不认识自己了。
也难怪,这副鬼样子,能认识才见鬼。
有了这一重认识,毛灵潇更加肆无忌惮,顺着她的动作看了眼匕首,笑说:“看模样,这把匕首是古董吧,沾了血可不太好,我的命不值钱,古董可是无价之宝。”
“也是。”小姐姐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伸手拽住毛灵潇的衣领,毫不费力地把她拎到自己面前,两人距离实在太过紧密,以至于毛灵潇清晰无比地感觉到了漂亮小姐姐微动的嘴唇在她的脸颊上婆娑,毛灵潇瞬间一个机灵,就跟雕塑一样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觉得周身血液直逼头顶。
毛灵潇侧侧脑袋看向那双凌厉的眸子,那里面充满强烈的压迫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情感可言,冷血又无情。
对敌人来说,最大的不幸就是成为了她的敌人。
显然,毛灵潇现在就面临着最大的不幸。
“咳咳……”衣领紧紧地卡着脖子,让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忍不住地咳。
同性相斥,漂亮小姐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手劲越来越大,“被人扼住咽喉的滋味儿不好受吧,啊?毛小姐。”最后三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也正是这三个字,让毛灵潇平白无故地吃了一记铁拳。
这一拳像是砸穿了她的小腹,剧痛袭身,这一刻似乎所有的意识都喂给了小区里的那只叫“小乙”的流浪猫,毛灵潇不由自主地向前倒下去,多亏手上的铁链才勉强固定了她的身子,强烈的惯性扯动了她肩上的伤。
“你……我……我身上,有炸弹……你……”毛灵潇冷汗直下,一滴一滴地滴在漂亮小姐姐的手背上,她嘴唇青紫,再三强撑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小姐姐眉头微皱,她本来也不是来杀她的,只是看不惯她这副吊儿郎当的混球模样才出手教训一下,没想到一时愤怒没刹住车,下手重了,她上前半步,方便毛灵潇被放下来时全部力气压在自己身上,免得伤上加伤。
剧痛带来的冷汗使得衣服紧贴毛灵潇的身体,小姐姐扯开她的上衣领,肩头的枪伤此时皮开肉绽,甚是骇人,恐怕被拖来这里的路上也受了不少苦,后颈处有明显的淤紫,从伤痕的形状和力道看,是被木棍一类的东西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