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倒是很巴适,个子高,水嫩得好,工作也好,打扮不一般,确实把刘婵比下去了。那你还说‘麻烦’指啥子哩?”想想又问,“她的家庭条件是不是有点好哇?”
“她是独女,爸是工商银行的干部,妈是个老板儿,办了好几个幼儿园,家里各种各样的东西都高档,很有钱。”
正良“哦”一声,思维有点儿混淆理不清,想“女人的择偶标准到底是怎样回事哩?一向认为,有层次的女人心细如发,会首先看中男人的品质和文化,看重专业素养之类的东西,如此将来的生活才会多彩而有韵味。刘婵和范建,两女子娇美如花都是大城市的白富美,受过高等教育,有宽泛的知识,有相当的社会识别和应变能力,应该说都是有层次的,为何都会去跪舔世俗的东西,不自爱?她俩应该像骏马一样吃草原的青草,怎能像猪一样去喝餐厅的潲水,是社会错了还是女人错了?绿草养骏马,添肌肉,潲水喂养出来的不过猪而已,只长肥膘,然而女人们怎么都想争吃潲水,走猪的路子哩?换句话说经济状况已经无忧的女人怎会仍然将‘钱’作为衡量男人优劣的唯一标准?目的单一往往失意。当然将世礽说成‘潲水’是错的,只是姑且一比。但确实很高的文化,很专业的素养世礽都没有,更多的是滥钱滥俗,英俊也说不上。世礽为人热情大方,善能投机,结为朋友,甚至结为一生一世的朋友都是要得的,唯有优秀女人择偶那就该另当别论。未必刘婵范建都不是有层次的优秀女人,只是饥不择食,不论后事的里巷妇人?”颠来倒去没想透,这些话还都不能出口。只听世礽说道:
“嗳,就是太年轻了点儿,我都不晓得她喜欢我啥子?”世礽这话有点儿言不由衷。
“她结过婚没有?”
“有短暂婚史,结婚不到三个月就离了,没有生育过。”
“那你就要好生想一下了,可能要面临生育问题。如果能长长久久,生一个还是很幸福的,毕竟她家里面条件好嘛。她的性格好不好呢,了解不?看她有点儿过场多哦,相处很难就恼火。”
“相处倒是不难,就是感觉找不到啥子说的,她又不喜欢开玩笑。”
正良一直认为“世礽文化并不高,就一个中学生的水平,不能好高骛远去找啥子样子舒卷漂亮,性子倜傥风流,素养高收入也高的,那种能过好久?本人的素质而不是钱,决定了世礽只能找个一般的,否则就会麻烦不断。”但现在看世礽有他自己的喜好,经常反其道而行之还不碰壁。好多话不能说,正良因说道:
“那还不如刘婵顺手。水往低处流,不晓得你怎样想,刘婵已经很难对付了,这个又小好几岁当然更难,只怕以后还麻烦,这儿还才刚刚开始。其实找个情况简单的,本分过日子的好些,过去讲“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你又不缺钱。见过她父母没有哩?”
“见了的,第一次见面就在她们屋头。她们爸叫范统,妈叫范莎,一家人都姓范。你不晓得,他们看到我也姓范,吙哟,喜欢得不得了,高矮说是‘前世姻缘’。这下子她一天到黑就把我摎到,巴心巴肝地,爱我得很。”
“那么爱那就好讪,咋又说很难很恼火哩?”
“你不晓得,”世礽回答得很干脆,“每次都是在她屋头见面,她不在外面约会。屋头你想,好方便嘛,又莫得多的话说,空调开起,穿得又少,大家都随便,那还不只有干那些事情。关键是她自己要献啊,根本不用我去勾引,她干那些事比我还主动,次次去了都要上床。我就是焦到二天会不会生娃娃哦?她们父母也怪,明晓得我在睡他的女儿还支持得很,还说的将来一定要生两个,反正娃娃也姓范,费用他们全包,我们自己挣的喊我们自己拿去消费,拿去耍。把我当播种机了。”世礽说完开笑。
“话题都扯那么远呐,真的‘犯贱’嗦。那不是要说结婚的事喽?”
“就是在提这个事情。莫法,她父母太热情了。我一去就要弄一桌子菜,走的时候要不要还给我一条中华烟,她们妈见了我就‘女婿女婿’的,弄得我简直不好意思。”世礽脸涨红,小眼睛死纠纠地转,似烦又似醉。“但是我又很害怕结婚啊,不晓得咋的?最近我就很注意,没咋个去,要降点儿温才要得。”
“艳福不浅,好事连连嘛,没想到你眨眼间就掉进蜜糖里去了。”正良猛起势笑,“那咋办哩,你只想孟浪一把,他们当真了。按你说的,他们不把你搞定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喽?”正良觉得很喜剧,“一家人全部一个思路,潲水吃得十分欢畅啊,‘嘌嘌嘌’一片悦耳的响声。”
“恼火就在这儿。”世礽由憧憬回到现实,“我就担心她已经怀上了,我看到他们妈在准备婴儿的东西,啥子睡袋啊,尿片片啊,看得我就像见到花圈祭幛了一样。生出来了你咋可能抱都不抱一下嘛,但你我啥子年龄了,还去生个老幺儿?”
“饭桶犯傻犯贱,”正良一说起这三个人的名字就忍不住想笑。“他们一家人对你那么上心,你要早拿主意哦,拖不得,时间长了更脱不到手。他们只管逮住就交易,可能还认为对你也是好事。”正良感觉,“乾坤颠倒,雨后霁色,流霞映水,情侣一双悠然陶醉于青草之上,这样浪漫的事情已经不合时宜。人们都实在,对爱情不是居于理念,而是居于日子,对世俗像吃干饭一个样了。”
“前两天她就给我说,她好像怀孕了。”
“啊!那她真的估到要生你根本莫法,只能接到。哎刘婵巴巴适适的,没有任何后遗症,年龄接近又不缺沟通,摸也摸了,亲也亲了,又不干了,你偏要往高处走,调头这边就要给你生一个。这次取名字那就要取雅点儿哦,不要又啥子‘傻’啊‘贱’啊之类的。”正良打趣,戳世礽心坎儿。
“现在说这些都有点儿晚了。刘婵我也没有甩她,联系到的。就看这边是不是确定怀上了,观察一下再说。”世礽样子很犯难,扯一口红酒,头埋起没反应。隔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着远处,苦中作乐似的遥想他和范建的艳事,“你不晓得,范建这个女子好温柔啊,特别逗人爱。”世礽说得活鲜鲜地,展颜对正良笑。正良说:
“她比刘婵小可能有十来岁,单纯,当然就只晓得用情,那还不把你安逸得晕过去。”
“刘婵那个年龄的女的看到还可以,稀溜皅的······”世礽似像已进入缠绵无垠的境界,眼光飘浮,嘴角儿眼珠儿都眯眯笑,完全忘了现在是坐在红照壁的一个小餐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