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晕晕乎乎地坐起来,只见大门处,一道高大的人影浑身发着光地越走越近。
看不清,是谁呢?
那人拎起地上的坏蛋,将坏蛋的脑袋狠狠砸到地上。
隔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那人转过头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休鼻子一酸,泪水迷蒙,摇摇头,晕的不行,他伸手抓住伤口,试图让疼痛唤回自己的神智。
他记不起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但他很开心。
一定是克莱弗林大人派这个会发光的人来带他越狱了!
隋翌望向泪流满面的休,以为休疼得厉害,一阵怒火直窜脑门,几乎烧毁了他优雅和理智的假面,露出偏执又暴戾的本来面目。
隋翌将罗伯特揍得满头是血,牙齿也被打落了好几颗,罗伯特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幸而卢卡和德国男带着工具及时赶到仓库,唤醒了隋翌的理智。隋翌停止暴行,让卢卡把罗伯特五花大绑起来。
为了防止这个凶残又狡猾的连环杀人犯逃脱,隋翌又用一个坚固的铁环把罗伯特的脖子和仓库里的承重柱捆在一起。
罗伯特终于是从丧心病狂的猎人变成了束手就擒的猎物,却仍然在笑。
他本想和美人愉快愉快,再剥去他的皮,看来,这就是报应。上帝在报复他那一瞬生出的不该有的杂念。他应当不为所动地将美人皮献给上帝才是。
隋翌抓起罗伯特的领子:“你给他注射了什么?”
罗伯特:“无色、无味、不香也不臭。你说是什么呢?”
符合这几条的化学试剂和精神毒素数不胜数。
隋翌看向休,休正傻乎乎地望着手指上的鲜血。
血液汩汩地从腿上的伤口处涌出,休后知后觉地伸出手,按住伤口,白皙的手指沾满了粘稠的鲜血。
他缩回手,望着血渍,仿佛觉不得疼,又扒了扒伤口。
诶?
这是什么治愈系的魔法吗?
休歪着头,百思不得其解,忽而感觉到了隋翌的视线,抬起一双漂亮的蓝眼睛,眸中氤氲的雾气化成一滴水珠挂在卷翘的下眼睫上。
像是喝醉了又或者只是害了羞,酡红的小脸就像一朵用金箔点缀的红玫瑰。
隋翌猛地转向罗伯特:“ghb?”
ghb,也即γ-羟基丁酸,它有一个更为通俗的外号,迷(打码听话水)j水。
如果是口服,10-20分钟会开始有反应,若是注射,效果估计会更快。休对普通的镇定剂都没有抗药性,更何况是这种神经类du素。
罗伯特门牙漏风地哈哈大笑:“倒是便宜了你。”
很快他笑不出来了,隋翌将一大团沾满了雪水的布塞进了他的嘴里,而后一把抱起休。
隋翌的衣服上带着融化的冰雹和雪珠,透着冰冷又潮湿的寒气,休把热乎乎的脸蛋贴在隋翌宽阔又结实的肩膀上。
隋翌和休俱是一惊。
一个是被热的,一个是被冻的。
隋翌将休带回警局,走到二楼的医务室,把休放在躺椅上,锁上门。
警局内那两名冒充警察的du贩,连同那一高一矮的板寸头du贩都已被制服。
隋翌恢复了警局中被罗伯特破坏的网络设备,成功联系到警方,大概天亮之前,警察就会来带走罪犯。
隋翌从医务室中找出急救箱,为休包扎腿上的伤口。
休不安分地握住隋翌的手腕。
“你是谁?”
隋翌拿着酒精棉球的手顿了顿。
“阿克哥哥?”
休的嗓音软软的,就仿佛在跟谁撒娇似的。
但他撒娇错了对象。
隋翌放下纱布和酒精,站起来。
休目若秋水地随着他的动作而动。
隋翌在休的注视下从容地转过身,闲庭信步般地踱步到窗边,打开窗,寒风裹着雪花与冰雹砸到他的脸上、身上。
隋翌闭起眼睛,过了半刻,他睁开眼,关上一半窗户,对着窗上的自己的倒映,扭起纽扣,整了整在刚才与罪犯的打斗中略有凌乱和褶皱的衣服。
休跌跌撞撞地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到隋翌身边,关上了另一边窗户:“你会冷的。”
他话音刚落,双脚腾空,人也腾空,隋翌的双臂冰冷的像是磐石。
他被隋翌抱起来,又被隋翌扔到躺椅上,他想要起来,隋翌就像个暴君,把他按倒在躺椅上。
休湿漉漉的金发小脑袋陷进躺椅上的抱枕上。
钢铁制成的椅子腿在木地板上划拉出令人耳痒的摩擦声。
隋翌的手松开了他的衣领,掐住了他的脖子。
隋翌没有用力,休也没有躲开。
休看向隋翌,下巴正好贴在他的手上。
过了一秒,休伸手覆在隋翌的手背上,眨眨眼睛,奇怪他的手臂这么凉,为什么手心又这么热?
又过了半秒。
休开始奇怪,为什么他的手心这么热,嘴唇却这么凉?
隋翌放开休的嘴唇,休一直没有眨眼地望着他。
休的眼睛像是挂在夜空中咫尺又天涯的星河,隋翌在星河里找到了自己。
“你知道谁在亲你吗?”
休懵懵地注视着隋翌,只觉得他超级好看,可是为什么这么好看的人会这么凶?
这么凶的人一定是暴君!
紧接着,他的眼睛被隋翌滚烫的手掌盖住。
啊,暴君又在亲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恭贺隋翌点亮“暴君”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