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清尘永远都像个说好话的和事佬,立马出来圆场了,但凭他温文的气质,确实很适合这个角色。
二哥好像并不领情,长臂一展,够过亦清尘的肩头,双眸晶亮戏虐味十足的对我说道:“谁说我开玩笑了,我就是来告诉我那傻兮兮的妹子,她的未婚夫亦清尘来找她了。”
二哥的这句话无疑就是在我心底砸响了一记惊雷,我被这消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十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这么好运,会有个这么美的如谪仙的未婚夫。
嘴唇砸了砸很有说话的冲动,想说点什么,问点什么,最后却被柳遂风那无疑投来的一瞥给打消,继续保持着沉默是金的态度,什么也没说。
“我那傻妹子,肯定想不到她的未婚夫竟是这么俊俏出挑的人物,哈哈哈,想到那傻子说某人是二愣子的事,我就异常的想笑,哈哈……”
这里大家都知道我的身份,只是都没点破罢了,二哥这话一说,这里的几个男人都是聪明过人的人,肯定是都听得明白那其中暗含的意思。
“哈哈……真是太好笑了,那个傻子。”
我心里羞愧的都要找地洞钻进去了,可二哥那张嘴却继续欠抽地说着,而且说完了还十分嚣张地昂头大笑。
我额头上的青筋暴跳的厉害,早在暗地里将他骂了个千万遍,可表面却还要极力隐忍着,假装与自己无关的平静样。
亦清尘的脸上微有羞赧之色,假借咳嗽掩饰着。
柳遂风的脸色微微的变了,由之前的温文有礼变得冷若冰霜起来。
大哥冥玄却双眸中绽放点点星光,似乎在抱着打算看一场好戏的心态,嘴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笑的很是耐人寻味。
“公子,我突然记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我先离开一下。”
为了不被某人继续嗤笑,我找了个烂借口,不等柳遂风的允许就快步离开了大堂。
我踏出门时,都能感觉到身后那几个男人心思各异的灼热目光。
一走远,我就握紧拳头心中暗骂道:冥豫,你有胆子就跟本姑娘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不找根绣花针缝了你张喜欢胡说八道的嘴,我就不是你妹妹。
心里恶毒的想着,手上也很是残忍地摧残着今冬开的第一树梅儿,点点残红在我手起手落间洒了一地,落在雪白的地上很是显眼。
“兰儿,怎么了?”
我正这么躲在后花园一个隐蔽的角落暗暗拿那可怜的花树发泄着,忽然从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我身子一怔,并没马上回头,顿了一顿才假装不明白他在叫谁的问了句:“公子,你……在叫谁?”
笑容是灿烂如枝头迎风绽放的花儿,心里却是虚的很。
“我都知道……”
一双手蓦地搭上了我的肩,我还是没有回头,然后,那手下滑在我脖颈处交叉着将我轻轻拥住,两人的身体贴的很近,却又并不会让我感到呼吸不畅。
这是个温柔的拥抱,更是一个仿佛隐藏太多我不曾明了的深情拥抱,带着淡淡的无奈和许多的包容。
“我、给你时间……”
我还没来得及去彻底感受这拥抱给我带来的温度,和那句话语给我心灵的冲击,拥有温暖怀抱的主人却如碎雪一般随风飘了去。
蓦然回首,落入眼底是那抹显得有些落寞的玄色背影,袍角还是一如初见时那般飘逸的飞舞着,可袍子的主人却仿若经历暴风雨洗礼了一般的花儿,少了些许生气,多了一份凋零的忧郁之感。
他不快乐么?
看着那稍显落寞的背影,心头如有针尖扎着一般,丝丝的疼。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公子”
在那背影即将转弯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的时候,我不管不顾大声叫住了他。
我要告诉他一切,包括我来这里的目地。
他的脚步稍作停顿,却没有完全停下来。
“公子,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这一次,我的呼喊没有白费,而他也总算停了下来。
一转身,冲我爽朗的一笑:“什么事?”
“公子,难道你没有想问我的么?”
他一哂,扬起形状优美的唇瓣,轻轻道:“我不是问了么?”
双眸里有浅浅的笑意如水底的墨汁一般慢慢浮了上来,一点点在蔓延。
“那不算,我是说你就不好奇,我的家在哪里,而我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这些你可是从来都没问过我,难道你一点兴趣也没有,一点也不想知道……亦或者说,你已经知道了一切?”
他那漫不经心的态度,不得不让我有如此的猜想。
“如果你想说自然会说,如果你不想说,我就算问了,你大概也会找很多个理由和借口来搪塞吧,而我却并不喜欢见你对我说谎的样子,那样不光你别捏,我看着也别捏,这个回答你还满意么?”
说罢,他的手抬起,帮我轻柔地拂去了发梢的几片残留的花瓣,一脸的豁达与理解。
“遂……风……”
第一次这样直呼他的名讳,不知是太生疏,还是心生紧张,我的声音竟微微带了些颤悠。
“谢谢,如果说我现在想告诉你一些事情,那你愿意听么?”
“当然,只要你说的话,我永远都有兴趣听。”
他很随性地挽住了我的一缕发丝,在手指间轻轻缠绕起来,一圈一圈,就像此刻我心里对他愈加深厚的情感,密密麻麻的感动爬满心间。
“我姓冥,名若兰。”
真真等我表白身份的这刻,没想到自己心里的感觉竟是这般的轻松和舒坦,仿佛在一瞬间卸下了一只背负在身上的某件重物样,那样由衷的感到轻松和自在。
“嗯,我知道。”
“我接近你是有目地的。”
“嗯,我知道。”
“我有未婚夫。”不过那是家里给定的。
“嗯,我知道。”
三问三答之后,我微微有些不依了,这家伙可不可不要老表现的那么平静。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么?”
“嗯,我知道。”
“什么知道啊,我是问你,你喜欢我么?”
某人的脸好像因为我这么坦诚不拐弯抹角的话语而微微泛红了,俊俏的脸配上那若隐若现的红霞,实在好看又可爱的紧。
不等他的回答,我便有了一个小小的冲动,眼珠一动,对他小声要求道:“遂风,你够下来一点,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秘密没对你说,这是很隐秘的事情,绝对要保密,我只想说给你一个人听。”
“精灵古怪。”他微微一笑,便听话的俯首,侧脸将耳朵贴到了我的嘴唇边。
“那就是……”
我轻轻贴近,故意逗弄着他,将话一字一顿说的很慢。
“你的脸红了,好可爱哦……哈哈哈……”我捉弄成功,放肆的大笑起来。
“让你笑……”
才那么放肆的大笑了一下,下一刻,我的嘴巴就准确的被人报复性的封住,随即那报复性质的堵塞,慢慢就演变成了温柔缠绵的吻,让生在这样寒冷的冬天也不再感到寒冷。
雪花飞舞,青丝飞扬,半空中是我与他被风吹得纠缠在一起的发,交织凌乱难解难分,一如我和他慢慢靠近的心,贴在了一起就犹如藕丝纠缠,越挽越紧,直到再也分不开。
最后,我把柳遂风领会了忘忧谷,当着老爹老娘的面,很不害臊的放出非他不嫁的豪言壮语。
老爹一脸笑呵呵,仿佛这一切早在他掌握之中,而我们的结合正是他所期盼的,娘亲的脸色却并不是那么好看,刚开始我不太能理解,后来才从老爹那里得知事情的真相,原来是因为上一代的那些纠葛。
娘亲认为我与柳遂风在一起,没有跟亦清尘在一起自由与快活,因为亦清尘无父无母,便可无拘无束。
而柳遂风却是头上顶着四座泰山,其中几座还是她特别不待见的,虽然时隔多年,但娘亲对于过去的那一些往事,仍是有些难以释怀,所以才不是太赞同我和风清扬在一起。
但我相信,只要我和柳遂风在一起真的幸福,我想娘亲的这点介怀与隔阂便也会跟着不治而愈。
天下父母心,那对做爹娘的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过的幸福呢?
所以,对于娘亲的不太愉快,我却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唯一令我心里不安的,却是那神仙一般的亦清尘,因为我从娘亲那里得知了,我手腕戴着的天籁玉铃,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而由于我当年年纪小不懂事,便跟他强要了过来。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母亲才有了将我与他凑一对的心思
据娘亲说,那时的我很喜欢他,哭起来,谁都哄不好,可是,只要他对着我微微一笑,我便马上停了哭泣,还十分喜欢耐着他,老喜欢要他抱。
只要他抱了我,我就乐呵呵的笑的十分傻气,且可爱。
那样的纯真往事,就算我从娘亲那里旁听来都觉得温馨难忘,我想身为当事人的他一定也是记忆犹新吧。
要不然,他也不会将我们许久不见的日子,记得那么清楚,有些事虽然不曾言说,但只要你用心去感受,还是能体会。
只是,他却自从在玄月盟知道了我和柳遂风的事后,从没有说过一句别的不好的话,除了微笑祝福便再无其他。
一切事情都安托后,我和柳随风便去见了他的爷爷奶奶和父母,而神剑山庄那件事情也被江湖人士查清,是圣月教与神教神剑山庄勾搭成奸所为,目地是陷害风清扬,想要逼他交出灵境。
四面灵境组合,便可以知道一个关于宝藏和武功秘籍的事情,江湖人士大多知道,也有很多人打主意。
但幸好柳遂风早有准备,在他去神剑山庄之前就派慕容清云暗暗注意圣月教的一举一动,才来够将他们的阴谋识破。
而我老爹当初跟我打赌,要我去偷那灵境,其实只是为了他自己的一些私心,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他与柳遂风的父亲柳慕云曾经是很好的朋友,最后却因为娘亲,两人之间有了些隔阂。
最后娘亲跟了爹,而拥得美人归的爹爹,总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悄悄的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当然,他这暗暗的想法,娘亲当时是不知道的,而他也不打算告诉她,因为他知道娘亲是不会赞同。
于是,他便表面赞同娘亲的决定,暗地里却有着自己的一套打算,可谓是狡猾的狐狸,滑头的很。
一见柳遂风的家人,他们家就反对,说要实行他们风云山庄的传统模式,弄个比武招亲的擂台,让我和其旁的佳丽比试胜出之后,才有资格做他柳家的人。
还好,当时柳遂风说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
他义正言辞,极其严肃认真的说道:“爷爷奶奶,你们弄错了,不是她成为我柳家的人,而是我成为她冥家的人。”意思就是他要入赘。当时把他那些个爷爷奶奶,娘亲惊的目瞪口呆,不过,奇怪的是他爹爹却笑了。
那笑淡淡的,仿佛在湖底沉静了很久的墨绿,带着喜悦之色,在风清扬说出那样惊人的话语时,得到了释放。
就好似他的梦被别人圆了一样的幸福表情。
对于他入赘一事,我的爹娘当然是举起双手双脚赞成。
告别了他的亲人,我们很快便回忘忧谷成了亲,婚礼很简单,但也算圆满,他那说不来参加婚礼的爷爷奶奶最后还是送了祝贺的东西,一对玉如意。
而他的爹娘却双双都赶来了,还和我的父母相谈甚欢,我的婚事到此也总算是圆满落幕了。
“兰儿……外面凉,出来也不知道多披件衣裳。”我正坐在亭子里看星星,身后突然传来某个越来越八婆男人的声音。
我一回头,身上就蓦然间多了件披风,是他以温柔的手为我披上的。
“你自己不注意,但也要当心孩子,我可不希望我们的孩子一出世就伤风感冒。”
“呵呵呵……我们的孩子那有你说的那么脆弱。”
一说到孩子,我心里就仿佛有一股清泉在缓缓流动,柔柔的全是感动。
那是一种在感受生命延续的奇妙,心间是说出的喜悦和幸福之感。
“回屋吧。”柳遂风用低柔的声音温柔的劝说,一只便在说话的间隙悄悄揽在我腰际。
“好。”
我微笑点头,顺势靠在他肩头,希望就这样赖着他到天荒地老。
彼时,树影婆娑,星辉洒落,在这个清风气爽的夜晚悄悄印证着我们俩浪漫的传说。
爱,生生不息,一如我们的子子孙孙,将会在这用爱堆砌的庄园里生息繁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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