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貌如霜叶,虽红不是春。”
自嘲着说完后,柳温言一用力,彻底将忆儿身上令他心烦的桃红色衣衫褪尽,随即脑海中亦分明了许多。
只是,他依旧没有停下动作。
被他抱着的忆儿也随之闭上双眼。
方才世子那句话,她初时没有听清楚,可转念一想就清楚了。
世子,这是想从前的夫人了。
可忆儿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没有徽音夫人的貌美,才情更是远远不及,所以今日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桩最拙劣,不值得提起的闹剧罢了。
今夜过了,但愿不会再有这样的戏码上演。
这,就是忆儿所愿。
没来得及拉上的床幔间,一堆交缠着的人影跃在大红床单上,恍若一对新人。
而另两位曾经也在这张榻上安眠过的两位贵女,同时都在自己的闺房中辗转反侧。
许沁儿的辗转反侧最为明显,明显的不安。她其实心里也不明白这不安究竟是来源于何处。
将手缓缓放在尚平缓的小腹上,许沁儿知道自己很久之前就是想嫁给柳温言的。毕竟像他那样温文儒雅的侯府世子爷,很担得起少女的春闺梦里人这一角色。
可明日,她即将正大光明的被大红花轿抬到侯府,嫁给皇帝亲封的世子,成为柳温言身侧的正室夫人之际,许沁儿却只觉得心里突突的跳个不停。
心里实在难安,她只得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甘姝,让她快快把娘亲给请过来。
于是,等太傅夫人匆匆忙忙披上外衣前来见女儿时,看见的便是许沁儿一脸紧张的神情。
“娘亲,不知怎的,女儿心里突然很是不安。”
将女儿半搂紧怀里,太傅夫人面带笑容,不以为意的哄着:“你这是因为明日就要成为新嫁妇的原因。别担心,娘当年嫁给你爹的时候,心里也是很紧张的。这是咱们身为女子,总会面临的一道坎,只要你跨过去了,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见母亲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许沁儿靠在肩头上蹭了蹭,不依不饶的说:“不是啦,女儿是想到嫁给温言哥哥才紧张的。娘你说,他应该是不会负我的吧。”
想起柳温言前几日来道歉时谦谦有礼的样子,太傅夫人只当女儿是因为太过紧张所以心绪不宁,于是轻轻拍着女儿依然单薄的后背劝着。
“我觉得温言那孩子还是很靠谱的,他不是只凶过你一次,还是在他刚受伤的时候吗?你放心,我和你父亲,还有你腹中的这个孩子,都会是你强有力的护盾,我们定会好好护着你的。你呀,只要负责高高兴兴的当世子夫人就可以啦。”
母亲的言语,瞬间抚平了许沁儿心中的不安,但她还是像小时候耍赖那样拽着太傅夫人的衣袖不肯撒手,“娘亲,我还是害怕,你今晚能像小时候那样陪我睡一晚吗?”
“胡闹”太傅夫人软着嗓子训斥了许沁儿一句,“你早就是大姑娘了,且明日就要出嫁,今晚理应独睡才合体统。”
许沁儿柳眉一竖,颇有些不讲理的说:“我才不要被体统束住了手脚,娘亲,你就再陪沁儿睡一晚吧。您陪着我,我才安心,明早才能起得来上妆。”
听见女儿都这样说了,一向娇惯她的太傅夫人也没法子,只能派人通传声太傅后,就哄着许沁儿快快安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