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耷拉着眉眼,紧随其后。
一进正厅,本来喜色尽浮于面上的定国公夫妇脸色立刻僵住了。
定国公身为一家之主在有外人时自是要保持镇定,可宋夫人却着急的拥上来,对着宋徽音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后,担忧的问:“乖女儿,你昨夜是修仙了还是怎的了,为何眼圈重成这样,看的也无甚精神?你要是身体哪里不适,为娘好给你请郎中瞧瞧,可不能耽误。”
回挽住母亲的臂弯,宋徽音故作平静的说:“我没事,就是昨晚不困,看诗词晚了,所以就没怎么睡。”
话音刚落,宋徽音便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可她现在实在懒得看谢景玉,于是恍若未见的随着母亲入了座。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定国公这才发现自己的女儿和准女婿还没搭上话呢,于是立刻提醒着。
“徽音,谢将军的茶杯空了,你去为他添上,别叫他渴着了。”
没等宋徽音应下,谢景玉先起身冲定国公行了半礼,淡笑的一派纯良,“谢定国公,我确实有些口渴了。”
定国公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身袭定国公的这一爵位,可无实权这点却证明了他不过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而已。
从前的柳温言就深谙此中之道,所以对自己虽说恭敬,却没有眼前这位谢将军对自己真挚。
定国公活了半生,自是看这些小辈看的十分通透,谢景玉的身份虽比侯府低了一阶,手中权柄却比之大。
这样一个手握重权的将军对他处处由然而心的尊重,定国公知道这都是因为徽音的缘故。
他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起身走到谢景玉身边为之添茶,只觉得这样好的一个好女婿,就该配他的女儿。
只是宋徽音此刻却在动用了全身的意志力,争取不把茶水倒出杯外,只因刚才谢景玉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对她说。
“徽音,我可否将你这幅未曾睡好的模样,误会成昨夜你是想我想到辗转反侧?千万别不承认,从你甫一进厅,我便瞧出来端倪。”
轻轻蹙了下眉,宋徽音做了件让她日后每每想起就后悔不已的事。
她将谢景玉身侧的茶杯倒得满满的,意为送客,可谢景玉毫不介意的一手端茶杯一手拢住众人视线,饮进了半杯后赞道:“真是好茶,看来我以后还是应该常常来贵府上品茶才是。”
见未来女婿喜欢喝自家府上的茶,宋夫人自是欢喜的表示,让谢景玉以后经常来,就当定国公府是他第二个家就是了。
接收到了谢景玉递来的揶揄笑意,宋徽音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小步走回来自己的位置,脸上却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若她刚才依照礼节为谢景玉倒茶,那才显得她坦坦荡荡,并未心虚。可她方才的举动,明摆着是做贼心虚后,被拆穿的恼羞成怒。
还好谢景玉挡住视线饮了茶,若是被她的父亲母亲看见她此举,恐怕该教育她不懂事了。
正当宋徽音为自己的行径感到懊恼时,坐在她对面的谢景玉却有些遗憾的开口。
“但近来我是无缘到贵府上了,我向圣上请了旨,明日就要启程去嘉峪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