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如此隐秘不为人知的事都被皇帝所知晓,谢景玉背上不禁有着一二冷汗涔出。
盯着青玉石板上光可照人的程度下,自己臣服的影子,谢景玉坚定的提醒自己:皇上有时下的旨意虽然有些激进,但他爱国为民,是一个值得谢家上下为之效力的明君,所以自己务必不能出分毫差错,才能维持父辈的理想与荣光。
在心底暗暗措了辞,谢景玉滴水不漏的回答:“说是妻妹,实则为仇敌都不为过。臣夫人的妹妹宋徽玉为人阴狠,想要鸠占鹊巢陷害自己的姐姐嫁给臣,为了给她教训,为了假意迷惑宁王,臣这才使出这招瞒天过海,却半分没有真正拉拢宁王之意,还请圣上明查是非。”
“明查是非。”
已显老相的皇帝缓缓的嚼出这四个字,看向谢景玉的眸光中阴沉不定。不过在允台下之人起身后,他便收起了复杂的眸光,转而显出了几分疼爱,“景玉你说的,朕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是想让你亲口说出以自证清白而已。宁王这个不孝子那便,你还是需要帮朕看着些,若他真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恐怕还是需要向你借兵的,届时你要做什么,就无需朕多说了罢。”
“借兵”这两个字皇帝咬的极重,听的谢景玉更是心头一颤。
他手上的兵,无非是皇帝看在父亲的份上,让他延续父辈的效忠。
可若是在皇帝眼中,自己的效忠有着被催动的苗头,那皇帝是不会看在他也在嘉峪关上过阵,而对他姑息的。
等退出了大殿,谢景玉回头看了看重新紧闭上的,雕着九抓龙柱的恢宏殿门,不仅隐隐感叹君心难测。
皇帝,他明明知道宁王有反意,却还是会如常的召他入宫觐见,去从前并无异样。
恐怕在宁王的眼里,皇帝只是觉出了自己的点点苗头,却没有打算惩罚他的意思。毕竟“长子”这个名号,是从他出声起,就压在身上的。
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宁王一直引以为傲的名号,也会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还有自己。
谢景玉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垂坠着的香囊,他知道,这里装的是可以调兵的虎符。
皇帝当年任命他为京卫营的大将军,以此将他从嘉峪关召回,未曾不是担心他会与李川联手,将嘉峪关圈做了谢家独立的领土。
现在,皇上再次有意提出了“借兵”二字,这让谢景玉不得不多想。
一直到了谢府门前,谢景玉才整理好思绪,腾出更多的心力来照顾府内的夫人。
毕竟无论皇帝是如何的想法,总之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的,可受伤在床的徽音,却急需他的关怀。
好在事情总算现出了转机,在他大步踏进仪辛院时,秋棠拉着他先不让他进内室,且高兴的说着。
“方才太医给小姐头上扎了好几针,小姐已经醒了一下子。不过太医说小姐需要好好休息,就又拔掉了两针,给她服下了什么药丸后小姐就又睡了。太医还说他需要安静的给小姐再扎几针,所以只要采菊在房内守着,将军你先去别处等着,想必小姐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