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就给宋衡喂了块肉，喂完顾青青自己也愣了。

转念一想，大约是太可怜这个被个小丫头当面首扛走的家伙了吧？

嗯，应该就是可怜他，不然……

不然还能是怎么样？？

难道是心疼他分明使得一手好剑法，出招之后却永远给坏人留条命？

就这种愚善短命鬼，要不是可怜他，怎么可能浪费食物往他嘴里塞？

嗯，一定就是可怜他！

顾青青咬着羊肉跟自己的内心做斗争，倒是把时不时席卷而来的困意给斗得散了架。

火候很好的烤羊腿，外焦里嫩，咬一口便齿颊留香，瞬间让人食欲大增。

顾青青也真是饿的厉害，平时一上午就要吃好些零食的她，今日奔波辛苦的熬到了午后，才只吃了几口白馒头。

趁着婴儿还在睡，她一手搂着襁褓，一手抓着羊腿便啃。

急吼吼的咬了好几口，才发现边上还有个板着脸的宋长泽。

“为什么不吃。”

顾青青指指那孩子手里的羊腿。

宋长泽顺势便把羊腿怀给顾青青，哑着嗓子哽咽道：“我要为母亲守孝。戴孝之人不进荤腥，这是规矩。”

“你这话，都能把你娘气的从坟里爬出来打你！”

顾青青说着，从宋长泽的羊腿上撕一大块肉，硬塞到他嘴边：

“……听着，你娘不会在意你是不是谨守规矩为她守孝，她只在乎你有没有吃饱穿暖，能不能平安长大！”

小家伙似乎被吼多了便也长了脾气，迎着顾青青的眸子，瞪眼嚷道：“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

“我不是她，但我也是当娘的！以后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许顶嘴！记着，你是卖身葬母的可怜虫，听话乖顺才是你要谨守的规矩！你要时刻记得，你的身份，要跟其他寄人篱下的孩子一样，懂得讨好大人，哪怕不为自己乞求吃饱穿暖，也要为弟弟求得衣食无忧。……赶紧吃，吃饱了好抱着你弟弟！”

顾青青的态度实在是太恶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乡下来的恶毒后妈。

宋衡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气会吼得她肚子疼，这才咬牙强忍着，准备顺顺脾气再怼她两句。

但，看到宋长泽真的不再顶嘴，还乖乖吃肉，便也歇了奉劝顾青青的心思。

仰头看向天外闲云，想到当初亲眼目睹母亲惨死，以及顾大小姐为他安排宫室时的轻快笑语……或许，顾青青此时的恶劣，也是最能宽慰那孩子的一种方式吧。

倘若当初有人告诉自己，他的母亲是多么希望自己好好活着，或许他就不会在长达十几二十年的时间里，一直沉浸在被人嗤笑作弄的阴影里无法自拔。

牛车上，顾青青见宋长泽还算听话，便和缓了语气，轻声道：“回去就说你叫

大宝。你们是佃奴，没姓的。”

“那我弟弟呢。”宋长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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