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小家伙努力克制不满的目光，顾青青懒洋洋的想了想，然后才回答说：“我想着就叫端午吧，随意些才更像没爹娘的娃娃。”

“我以后就是你家的奴才了，是吗？”宋长泽又问。

“……”

顾青青被问得差点噎死。

她可不是草包顾大小姐，让皇孙到自家当奴才，那顾家还要不要翻身，肚子里的孩子还要不要活。

“你们是我买回去当亲儿子的！我是个没家的弃妇，家里多几个儿子，将来才不用为养老送终发愁！万一我肚子里的是个丫头，那我后半辈子可就都指望你们哥俩了！这话我会一直挂在嘴上，你最好现在就给我听顺了，还要在我说起的时候，让人知道你很是以此为傲，知道嘛！”

“知道了。娘。”

“……”

顾青青又噎住了。

要不是宋衡在后头使劲给她捶了两拳头，她可能捂着塞满羊肉的嗓子，就去地下见了素静秋。

“娘，喝水。”

宋长泽乖巧的地上个竹筒子，眼巴巴的看着顾青青，解释道：“我看那些乡下孩子都这么叫的。”

小家伙葡萄似得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巴着。

顾青青接了他的竹筒，喝了一口润润喉，然后悠悠的道：“你怕我让你们喊我母亲，所以先下手为强，是吗？”

“嗯。但您也不会介意的，毕竟我们将来还要走的。”

“你简直是个人精！”

分明是夸人，但顾青青却白了那孩子一眼。

想到这么个聪

明小子留在身边，顾青青怎么都觉得对自己的马甲是种威胁。

于是，她唬着脸把竹筒往那孩子怀里一怼：“我可没工夫总跟你玩心眼儿，以后睁眼就去找要饭的，没事别到我身边转悠，夜里回来睡觉就得了。”

“好嘞！”

宋长泽很听话的点头，仔细的盖上竹筒的盖子，便低着头继续啃他的烤羊腿。

素樱给她换的牛很壮实，拉着比来时重了很多的大车，走的也比那头老牛快了许多。

趁着那孩子专心吃肉，怀里的孩子又睡得安稳，顾青青往牛车后头望了望。

素樱特意找了几个老实的佃户帮着赶羊，眼瞅着快要到锦水镇上了，顾青青便想着该让那些人都回去。

于是，扭头问宋衡，要不要停车歇一会。

“一会你去赶羊，让大宝抱着端午，我赶车。”

“啊？”

什么大宝，什么端午，宋衡一时没反应过来，

“娘抱着弟弟坐，我去赶羊。”

宋长泽扯了袖子蹭蹭油乎乎的嘴，灵巧的翻身下了车：“……正好我也学学，省得啥也不会的，叫人看着不像。”

说着，这孩子就蹦跶着去跟赶羊的佃户走在一起。

也不知跟人家说了两句什么，佃户便把鞭子给了他。

看着他手里拿了鞭子，有模有样的学着赶羊的俚语，顾青青不禁皱眉：“他太聪明了。”

“嗯！……我带着也好，省得养在家里荒废了。”

“你什么意思？”

顾青青觉察到鄙视的意味，原

本想要塞到宋衡嘴里的羊肉，便是拧着劲儿怼到他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