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教你，你拿什么来当学费呢？”

“我这几天赚的钱，都给你！要不这样，嫂子教我一样，我就给嫂子白干十天？”

“然后你学多了，自己去编东西赚钱？”顾青青好笑的道。

“不啊！我要去教东树。他爹娘都死了，半大不小的，想参军混口饭吃，人家也不要他。天天跟着丑奴儿收恭桶，又脏又累……”

东树，丑奴儿。

顾青青想了想，便问吉人：“你卖菜苗的时候，有没有所诉人家怎么施肥啊？”

“有啊！”

“那怎么沤肥呢！”

“……”吉人没说话，仰着头想了一会，然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沤肥。”

“你去找佳人，让她跟你一起去找收恭桶的丑奴儿。”

“找她们干嘛？学沤肥吗？那是人家赚钱谋生的本事，我们去学了多不好啊？”

实心眼的吉人，没明白顾青青的意思，但她的单纯，却比聪明更让顾青青喜欢。

顾青青从炕上坐起来，捡起几根柳枝在指尖翻转：“既然她们靠这个赚钱，那就让她们多赚点。省得你要心疼东树。至于这柳编手艺，你爱教谁都行，自己去卖钱也行。去吧。”

“哎，哎！”吉人眨着眼睛看顾青青，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起身：“那我去了。……她们会来给嫂子磕头的。”

吉人一溜烟的就没了影。

成功编了个细口细腰小篓子的顾青青，把篓子举在眼前细细的看着，心里却止不住的叹气。

虽然我不是你，可你做下的孽，终究还是要我来还。

否则，这两个孩子出生后，要怎么面对世人的鄙夷眼神呢！

我顾青青的孩子，就要肆意自在的长大才行啊！

仿佛很多年前，将她从孤儿院里领回家的五爷爷，也是这么说的。

只不过，后来五爷爷没抗住老哥们儿的轮番轰炸，他一个人的孙女，便被分成了五份，一年里只有两个月，能在住在他家，接受他那些关于“肆意自在”的各种教导。

爷爷们，等着看吧！

你家青青就是光，走到哪里，哪里亮！

傍晚之前，明显洗漱更衣了的丑奴儿，带着跟吉人一半高的东树，到顾青青门外，给她磕头。

不知缘由的祖母几人，看着门外臭乎乎的两个人，还以为是上门来讨饭的。

等她们终于弄明白实情，这才戳着吉人的脑门，笑她屁大的事，也值得拽着人来门前吓人。

“什么叫屁大的事！”

吉人跟这屋里的人都混熟了，说话的胆子便也大了几分。

顶了杨月华一句后，这丫头便很骄傲的站在丑奴儿身边道：“你们是天天看着铜板进账，便不知人间疾苦了吧。丑奴儿天天起早贪黑的劳碌吃辛苦，过的却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哪怕多赚一个铜板，他们俩也能……”

“好啦！知道啦！去吧去吧，都该干嘛干嘛去！”杨月华实在受不了空气中的气味儿，拿着个抹布用力的挥着，生怕熏着炕上的顾

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