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宁家新官

润琦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这是犯了什么病，扭头去寻二哥拿主意时却是已经见了二哥往自己房里去了，头也不回的——原是他上二楼是回自己房，可不是给申公子领路耍客气。

“你怎么了？”润琦有点慌，想起自己的哮喘，不知道是不是申纪城也是这毛病，“你是不是哮喘犯了啊？”

申纪城没办法回话，只摇摇头摆摆手，将润琦往外推了推。润琦不懂他意思，见他推还更加往前凑了，像个打不跑赶不走的追求者似的，“我没事呢，你怎么样啊？”

“你……身上……烟……烟味……”申纪城费了好大的气力才让润琦明白意思。润琦一听飞快地从纪城身上弹开了。任由申纪城自己咳了几声，又蹲在地上喘了一会儿粗气，这才眼见着恢复了过来。

刚一阵折腾，申纪城倒是脸上多了几分颜色——虽然是憋的通红，但却比刚在客厅瞧着精神了几分。

润琦呆在原地也不敢上去扶，站着说话，倒是把嘴里的关切添上了一些责怪的意味，“哪知道你连烟味儿都闻不得啊。”

“不妨事不妨事呢。”申纪城捯过气来，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安润琦已经是个说话轻声细语的人了，谁成想来了个更细弱的，让润琦不由自主的又柔了些，“你好些了没，要不要把你爹喊来……”

“别喊我爹别喊我爹，”申纪城这回倒回应的快，“我已经好了呢。”

润琦见他不愿意声张就继续领路去了客房。行李已经提前拿了进来。天气凉了，床上换上了国外的弹簧床垫，又软又暖，家里的两只小猫倒是反客为主大摇大摆的依偎在床上，见人进来了也不躲，倒是仰起头“喵”了几声。

“有猫。”申纪城见到猫倒是显得挺开心。

“你见猫也咳嗽么？”润琦不放心，生怕猫也犯了申少爷的什么禁忌。

“没有呢，我喜欢猫。”申纪城坐在床上摸了摸两只小猫的毛脑袋，两只小猫自打进了安公馆第一次有这么温柔的待遇，倒是眯着眼睛享受到底。

“这两只猫有名字么？”

“名字？”润琦看了一眼，心里犯嘀咕，不知道老陆是拿什么东西喂出来的，原来刚进公馆的时候都是两只瘦瘦小小的，现在两个个顶个的肥头大耳，一张猫脸长的有原来的两张脸大，让润琦都有点怀疑还是不是当初自己带进公馆里的那两只，润琦随手对着猫一指，“一只叫糖豆，一只没名字。”

“糖豆啊……”申纪城继续摸摸猫脑袋，“怪招人疼的。”

申纪城二十四五的人了，对着猫狗这般玩意儿倒是显露出一副孩童般的姿态来，几乎把润琦给忘了，只低着头完全沉浸的和小猫逗弄着。

“你先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润琦……”申纪城突然把要走的润琦叫住，“刚我爹是着急呢，才会和姑父那样说话的，你别介意。”申纪城说话轻轻淡淡，得仔细的听仔细的辨别，不然就只会觉得他动了动嘴皮没有出声。

“怎么会和亲戚介意呢。再说大舅舅是怎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有数呢？他要是真和我爹不洽，也不会在这关头到这里来了……”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他，”申纪城看穿了润琦的敷衍，“可是他嚣张跋扈了半辈子了，生了我，因为我处处不如人，又只能再添几分跋扈嚣张方能弥补他自己心里的憋屈，以前有得罪大家的，你们就当父债子还，别怪罪他了。”

“都是亲戚说这种话干嘛。”润琦盯着他青色的眼圈，仔细看他，却见申纪城脸上只有些弱弱的生气，像只有这一口气吊着一般，申家人都是那样的张扬，走在街上脸上都有种得意的色彩，到了这一辈却一分都没有了。

“你别多心，好好的休息一下，你也一路折腾过来，明天你要是愿意，我领你出去转转，现在北平是热闹时候，可玩的地方也多，你放宽心，就当过来串串亲戚，休养休养。”

“嗯。”申纪城微微点点头。润琦突然有了点当兄长的感觉——虽然这申纪城比自己大，可是也有种将别人安置妥当的成就感。

到了第二天天明，润琦早起已觉有些冷，薄真丝睡衣已经穿不了了，从柜子里拿出件棉纱的长衣长裤，下楼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