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韩家女眷们的事先叮嘱,但新婚之夜对于韩银豆来讲都还是慌得吓人,这对于女子来说是天大的一件事,银豆就算是平时再男孩子气也是紧张,竟是一时间不知以什么样的面目面对润琦,脸也刹那间红了起来,不比刚刚没卸掉胭脂的脸庞暗淡。
“你是不是有点紧张?”润琦停下了手里动作,眼睛直视着对着韩银豆问道。
“还……还好吧……“银豆嘴上嘴硬却声音却是止不住的发颤。
润琦目光一收,微微侧身背对了她,润琦心里也慌得厉害一一无喜无悲的,就只是慌。
在今天,润琦在安公馆接见了两位访客,这两位访客,倒不是过来庆祝他新婚愉快。一个是来自于刘府,一个是来自于关外。
银豆背对着润琦站着,把手里的茶杯轻轻放下。身后响着家窸窣窣的声音,她能猜出来是润琦还在那里脱衣服。她不知道他脱到哪个地步了ー一横竖这回,她是一个即将面对这种事儿的女子了,无论他要对她辰么样,都是天经
地义理所当然了。
这时,润琦忽然唤了她一声:“银豆。”
她低着头,转过身来。润琦已经脱了外面的长袍马褂,露出里面贴身的绸缎裤褂。赤脚跳上床去,他向她招手:“过来,该睡了。
银豆“嗯”了一声,关了电灯,只留一对红烛缓慢的烧。在床尾暗影里脱了旗袍换了睡袍,她走到床边坐下来,回头含糊的轻声问:“你睡
哪一边呢?里边还是外边?”
被窝里的润琦向内一滚,给她让出了位置。他这举动有些孩子气,银豆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她的惊慌消散了些许。掀开棉被抬腮上床,她直挺挺的靠边躺了。躺了片刻,被窝里一只手暗暗渡来,拉住她的手拽了拽:“到我这儿来,当心夜里翻身掉到地上去。”
银豆顺着那只手的心意,挪点,又挪一点,再揶一点,最后被那只手扳着肩头一翻身,她侧身面对了润琦。红烛的光明实在是有限,她抬头看着润琦,看他的眉眼、鼻子嘴唇,看此刻的他一如她印象中的他,一点改变都没有。
可见这场婚姻确实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她看着润琦,润琦也看着她,看了片刻,他含笑说道:“你的眼睛真是年轻。”随即他笑了:“不对,你本来就年轻。年轻好,免得再过几十年,我们一起变成老朽。银豆低下了头,不许他再看。
“谁要听你这话……”她喃喃的说,又是羞,又是笑,声音渐渐低不可闻。
故作老气横秋的润琦,探头去看她的眼睛:“你觉得我老么?我今天突然觉得,我和我爹越来越像了……”
银豆没听出来润琦话里的认真,只当是什么闺房话语,她羞不可抑,他越看,她越躲,索性翻身趴下,把脸藏进了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