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关菲菲的话，热合曼只是笑笑。巴图尔却想到心里去了，偷偷看了爸爸一眼说道：“我们维族有句谚语，与其跟糊涂人吃抓饭，不如跟聪明人背石头。关姐姐，不知道你具体怎么想打算的，能说说吗？”

这孩子灵光！关菲菲一乐，说道：“我也是一时起意，没有仔细斟酌。比如，我可以给你们留下一些钱，作为初期的投入，收购一车后发到津门，你们挣工资，是赔是赚和你们没关系。”

热合曼说：“谢谢你信任我们。但只要涉及钱，问题就很多呀。”关菲菲说：“你们把信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退一万步讲，一车玉石按十吨算，平均每斤二十元，总共也只有四十万，我还是能赔得起的。或者你们也可以自己收购，再卖给我。如果没有钱，我可以先借你们一些。”

如果每斤二十元肯定有人去捡玉石，再说这是没本的买卖，傻子才不做呢！热合曼心动了，说道：“可以考虑，但是现在不能去河里捡玉，每年五到九月，昆仑山上的冰川融化，洪水泛滥，河滩都淹没在洪水中，没法捡玉的。你们来的不时候，早来了一个月。”

狗剩苦啊，采不到玉差点把小命丢了！心里郁闷，端起酒杯自己闷了一口。关菲菲一乐，说道：“我们也是借机来玩儿的。捡不到也没事，可以收购村民的。”热合曼说：“也行！这两天让巴图尔他们陪着，免得你们语言不通。”关菲菲说：“谢谢了。”

巴图尔插话道：“关姐姐，绿色的玉值钱吗？”关菲菲疑惑的问：“这儿还有绿玉？”巴图尔说：“有啊。人们都知道玉龙喀什河出白玉，喀拉喀什河出墨玉，但是大多不知道绿玉。玉龙喀什河再往西四五公里的样子，有一片戈壁滩，偶尔能看到绿色的石头。那儿多是墓地，有人挖墓的时候见到过。”

关菲菲眼睛一亮：“远吗？”巴图尔说：“不算远，骑马三十来分钟。”关菲菲说：“热哈曼大叔，您看这样行不？我们去采绿玉，顺便看看咱们这儿的风光。您帮着我们收玉，给您百分之十的提成。就是说收上来五百斤，总价一万，给您一千块钱的劳务费。”

热哈曼连忙说道：“那可不行！你们先去玩，玩够了我把村民召集起来再收不迟。但是我不能要一分钱的，不然会被老百姓戳脊梁骨。”关菲菲涩涩一笑：“看来是我太俗了？”

热哈曼笑道：“也不是。毕竟是第一次，村里的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我不能让他们猜疑。如果大家都认识到玉石值钱，说不定会主动请我帮着收玉石，那时不就名正言顺了？”

看来诚实的维族大叔套路也不少，哈哈！关菲菲想想说：“大叔，临走时我给您留点钱，咱们先运行几次。如果您看着这生意还行，最好注册一个公司，说不定以后就做大了。”热合曼说：“这可不敢想，我们也不会做生意呀。”

最先进入一个行业成本低，门槛低，但是也有不确定性，可我都给你垫资了还怕啥？教都教不会？关菲菲脸上一滞，只好说道：“也行，慢慢来吧。”热合曼说：“对，什么事别着急，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狗剩脑子里灵光一闪，他老家早已包产到户，山坡、田地都分给了个人，不知道这儿是什么情况。问道：“大叔，你们这儿的河滩能承包吗？”热合曼说：“我们这儿人烟稀少，交通不便，就连瓜果都卖不出去，属于自给自足式的经济模式。而且河滩上又不能种瓜果，村里和老百姓都没人想过这件事，所以应该问题不大。”

狗剩说：“我们在这儿多玩几天，临走时再收玉石。这期间您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承包河滩。如果能您就承包下来，钱由我们替您垫付。我们只有一个要求，假设以后玉石值钱了，您优先供给给我们就好。”

维吾尔人崇拜英雄，重情重义。昨天狗剩独闯狼群，今天喝酒又豪爽，正合他们的性情，也早把狗剩当成了亲近的人，对他们没有一丁点儿的戒心。只是天上掉馅饼，而且这个馅饼又是他们敬重的人给的，热合曼心里发虚，说道：“合着我是空手套白狼了！”

狗剩说：“也不是。您是地主，做什么事儿都方便。但是让我们来这儿做难度就大了，不合理不合情，肯定阻力重重。”是这个道理，最起码他们在这儿语言都不通。热哈曼自我安慰一下说道：“我试试吧。玉龙喀什河经过我们村，有十多公里长的河滩，都承包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