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维族少年和他的族人。这儿是广袤的沙漠和戈壁滩的交汇处,爆炸声能传的很远,惊醒了熟睡的村民。周围又没有其他的村庄,猜到肯定是狗剩他们受到狼群的攻击,于是喊着族人赶过来帮忙。
维族少年叫巴图尔,他的爸爸叫热合曼。热合曼再三感谢,极力邀请狗剩他们去家里做客。狼群的威胁让他们心有余悸,不去也得去了。邓荣的几辆车车胎已经报废,好在这儿是沙土路,不至于把轮毂弄坏,慢悠悠的跟着马队去了村里。
走了十多里地到了他们的村庄,家家户户点着油灯,等着她们男人归来。想着在车里凑合一晚,但又禁不住维族人的热情,只好分开几波住在他们家里。别人都是一对一对的,邓琪可怜兮兮的问关菲菲:“我和你在一起行吗?”反正也是凑合半宿,能不能睡着还两说呢,关菲菲也就答应了。
热合曼见狗剩的衣服已经烧得破破烂烂,便拿出一套崭新的长袍和一顶礼帽送给他。狗剩是没来得及换衣服,但是热合曼热情、淳朴的神情,让他不忍说出拒绝的话来,只好收下。等狗剩拿着长袍出去,巴图尔已经关门休息了。狗剩不了解他们的习俗,只好去了关菲菲的房间。
这儿和狗剩老家一样,也睡大炕。主人早已准备好了三套被褥,看来是准备让他“左拥右抱”了。只是今天经历的事太多,太刺激,狗剩有些疲惫,难得的心无杂念,钻进被窝,吹灭油灯,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在内地已经是中午了。天亮了,狗剩他们也才看清了热合曼的家。说是“家”不如说是宫殿:院子超大,目测有六百多平方米。院落的西边是马厩,拴着几头高大的马;东边是一排外观外观普通的平房,和内地的没有多少区别。狗剩夜里就睡在北边的厢房。
热合曼大摆宴席,要盛情款待他们。冯立祥的马仔们早已开车去和田买轮胎,邓荣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到热合曼家做客,妹妹也不要了,开着车朝着和田方向慢慢走去。
走就走吧,估计是他们几个满脸伤痕见不得人。只是维族人的仪式太隆重了,让狗剩有点儿不适应。虽是同在一个院子,热合曼的礼路一点儿都不少,和巴图尔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爷俩长得特别像,戴着礼帽,两眼深邃,地地道道标准的维族同胞。
正屋门前的台阶上铺着维吾尔族地毯,走进正门是宽敞明亮的大厅。屋里的装饰和内地大相径庭,屋顶用清油涂抹过的胡杨作横梁,上面雕刻回文字和花纹,油光锃亮。顶角线是一层薄薄的木板上,雕刻着牡丹、水纹等各种精美图案。墙上的壁画,窗帘也充满了西域风情。
大厅的一侧摆放着沙发和茶几,茶几上放满了葡萄、大枣、香梨、哈密瓜、蜜橘等边疆水果;另一侧摆放着一个将近两米的水族箱,里面游弋着狗剩叫不上名字的鱼。神奇的是,鱼缸的底部竟然是一层玉石,白色的、黑色的、绿色的,还有带皮的籽料,色彩缤纷!狗剩心道,看来玉石真不值钱!
吃饭就更讲究了,第一道程序便是净手。这时,一位维族老乡站在餐桌旁,一手拿着一只刻满各种具有民族特色的花纹和图案的铜面盆,另一只手提着一把银质水壶。
狗剩看着发愣,好在关菲菲来时恶补了不少当地的风俗,知道这是干什么的,连忙前去伸出双手接住水壶倒出的水,轻轻地搓动双手。巴图尔马上递过来一条毛巾,关菲菲擦拭干净后,示意狗剩和邓琪照做。
狗剩从小自由惯了,哪见过这些套路?还没吃饭就拘谨起来。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热合曼非要把他推到主位。狗剩什么时候坐过主位?连忙推辞。关菲菲说:“让你坐你就坐,这是人家的待客之道。”
狗剩只好坐下。大家依次坐好后,关菲菲又说道:“我们不懂礼数,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您千万别介意。”热合曼爽朗一笑说:“不不不,我是怕慢待了你们。你们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只是我们的习俗差别太大,担心你们不习惯呢。”关菲菲说:“您太客气!”
先上来两道主食。热合曼给他们准备的是拉条子和烤包子。狗剩明白了,所谓的拉条子和盖饭差不多,
一个碟子里盛着手工拉制的面条,配上羊肉、辣椒、洋葱炒好的卤。这种没少吃,也习惯。
烤包子虽然看着不稀奇,制作方法却大为不同。据说将羊肉包子粘贴到专用的馕坑内壁烤制半个小时,吃之前用手轻拍烤硬的一面,这样羊油就能渗透到包子的另一面,吃起来更加香脆、可口。
接下来宴席正式开始。和汉族人不同的时,在这儿客人的杯子是共用的。狗剩心想,和两位美女共有无所谓,幸好邓荣他们没来,不然这酒就喝不下去了!热合曼找了几个陪酒的人,狗剩在一片“嗬西”声中干了一杯又一杯,不出所料,最后酩酊大醉。
等狗剩醒来已经到了下午,发现自己已经彻底被剃成了光头。干脆穿上“袷袢”长袍,带上礼帽出去了。巴图尔听到动静,连忙出来说道:“嫂子们去骑马了,你去不?”这孩子会说话!狗剩老脸一红,也没否认,说道:“太好了,我一直梦想着骑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