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被打坏了,只能改变行程路线,打算先去和田更换车窗,顺便补给汽油。可到了和田就傻眼了,这地方就像内地一个大一点的城镇,一处像样的楼房都没有。街上偶尔能遇到一辆破旧的面包,或者官车桑塔纳,再好一点的车根本看不到,修车的事儿就别提了,肯定没配件,只好加满油开着破车接着出发。
这一来一去耽误了不少时间,达到昆仑山时已经太阳西下。汽车在前行,远处的雪山缓缓后退,在夕阳的照耀下仿佛一条闪亮的银龙在舞动。山脚下的积雪已经融化,山峰的脉络清晰可见,沟壑纵横,让人感觉好像行驶在火星上一般。
广袤的原野上很难找到一处村庄,只能沿着公路漫无目的的开着。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正准备找个地休息时,忽然看到从山谷里延伸出一条废弃的公路,大家精神为之一振,调转车头开下了公路。
冰川融化后沿着山谷缓缓流淌,汇集成河。河水清澈极了,甚至能让人感受到丝丝凉意。汽车颠簸着,时而爬上了悬崖,时而从河里穿过,还没走到尽头天暗了下来。
这儿路况很糟,夜里行车非常危险,只好找一平坦处就地休息。来到这儿,他们才发现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狗剩的帐篷被点燃,邓琪的帐篷在她哥的车上,汽车的车窗破损,三个人要挤在一个帐篷里了!
这是什么事儿呀!关菲菲郁闷不已。狗剩装模作样的说:“你俩睡帐篷,我在车里凑合一晚就好。”关菲菲说:“现在的气温已经很低了,到半夜岂不冻坏了?来这儿将面临很多未知的事,你是主力,你不休息好哪行?”狗剩心想,我抗冻,多穿点也没事。但不能违背女人的好意不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三人挤在一个帐篷里,狗剩拥着关菲菲,关菲菲拥着邓琪,翻身都困难。狗剩心里美,这次可以光明正大地抱着心爱的女人了,可惜不能左拥右抱。关菲菲就遭罪了,男人身上传来的温度让她情难自禁,心跳如擂鼓。邓琪故意问道:“菲菲,你是不是病了?身上发烫,心跳过速,发烧了?”
一句话把关菲菲羞的真想咬邓琪一口,支支吾吾的说:“可能有点高反吧。”邓琪说:“刚到山脚下就高反,明天还怎么登山?”关菲菲气恼,没好气的说道:“适应适应不就好了吗?废话真多。”
邓琪嘿嘿一乐,心说,我就故意搅和你们!好吧,看在你对我不错的份上,就不难为你了!问打岔道:“你们听说过‘慈禧和田玉’的故事吗?”关菲菲心中一松,其实她来时做了很多功课,这件事还是知道的,只要邓琪不胡说八道就好,说道:“没有,说说。”
邓琪说:“热合曼说,前面最高的山峰就是玉龙山。经过千百年的开采,玉矿几乎被采空了。‘凡珍贵之物,得之必难’,这儿山高路险,空气稀薄,环境恶劣,而古人采玉是为了满足统治者穷奢极欲的需求,采矿工人却遭受着悲惨的命运,死伤无数。所以,即便是昆仑山虽然被称为‘玉山’,这儿却没有传奇故事,只有采石工人的血泪史。
‘慈禧和田玉’正是这段历史的写照。慈禧爱玉,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下谕旨命令当地官吏为她找一个能够永远安身的大玉棺。工人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一块二十多吨的玉石。
然而,找玉难,运输更难,夏天采用圆木作垫,棍撬、人推、马拉;冬天采用泼水冰冻,人为制造一条冰路,玉料才能缓慢移动。但是从巍巍昆仑运到京城不远万里,采用这么笨的办法难度可想而知,过程中死了多少人更是不得而知了。
最悲哀的事,人算不如天算,玉石还没有运出边疆,慈禧驾崩了!运玉工人出离的憎恨和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抡起大锤把仇恨发泄在那块‘慈禧和田玉’上,小块玉料或被老百姓搬走,或被扔到河里去,最后仅剩两块搬不动的大玉料留了下来,这就是著名的‘慈禧和田玉’,现在保存在地质博物馆。”
关菲菲也搜肠刮肚讲一些国外见闻,说些小故事,可无论如何也冷却不了帐篷里的温度。狗剩开心一会儿开始遭罪了,时间长了涨的小肚子疼。即便这样,火热的心也一直在燃烧,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填饱肚子接着出发。道路在半山腰盘旋,山势越来越高,路越来越难走,空气越来越稀薄,又拉着一车石头,汽车开始显得动力不足。
拐过一个山头,眼前出现了一排破败的平房,山体被挖的遍体鳞伤——来到了一处废弃的矿山。有公路说明是近些年才废弃的,路也到了尽头,狗剩把汽车破损的一面贴着平房停了下来。玉矿也没什么看头,山坡上满是碎石和大坑,一片荒凉。
山坡上绿植很少,时而悬崖峭壁,时而出现一片相对平坦的草甸。举目远望,四野八荒尽是白雪皑皑的山头。天是那么的蓝,蓝的让人感觉不真实,蓝的让人心醉;白云变幻莫测,时而轻灵,时而厚重,忽聚忽散,如水墨大家写意挥毫,为雪域高原平添了几许灵动与温婉,让人迷恋;
狗剩一手拄着登山杖,一手拉着关菲菲,关菲菲拉着邓琪开始慢慢往上爬。中午时分,脚底下开始有了雪,气温更低了。太阳也很低,像在头顶上一般,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
关菲菲没有高反,邓琪却开始心慌、胸闷、气短,只好停了下来。关菲菲说:“你用腹式深呼吸,这样能好点。”邓琪才懒得做深呼吸呢,蔫蔫的说:“我快死了!”
得,只能往回返了。然而邓琪走不动,只能由狗剩背着。关菲菲差点没气死,先是狗剩给罕古丽按摩,现在又背着邓琪,这个女人更讨厌!以后只要有其他女人,说什么也不能带着狗剩了!邓琪趴在狗剩宽厚的后背上,心中安定下来,心道,看来当病人也不错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