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把佛像搬到洞口翻到在地上,佛像的底下有一个洞,肚子里空空的,应该是整体浇筑而成。明媚的阳光洒在佛像上,泛着灿烂的金光,邓琪两眼放光,说道:“我看是纯金的。”
狗剩点点说:“你说的对!这些古币是唐朝的,那么佛像应该更早,最起码也是唐朝。唐宋之前的铜器叫青铜器,颜色发白,只有到了嘉靖以后才有了黄铜。不可能嘉靖期间的人筑了佛像,却藏着开元通宝,所以按照历史规律也好判断。”邓琪开心的说:“这么说,咱们发财了?”
什么咱们?有那么亲近吗?关菲菲不爱听,正琢磨用什么话怼回去,忽然狂风大作,声如牛吼,又如闷雷滚动。就见远处似是一条抖动的黄线滚滚而来,很快越来越宽,达到古城已是飞沙走石,遮天蔽日。
“君不见走马川行漠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想来大抵不过如此,几个人被迫又退回了洞里。
巴图尔说:“奇了怪了,照常来讲这个季节风沙没这么大呀!”几人心里本来就疑惑,让巴图尔这么一说更是心惊。狗剩不敢说话,忐忑不安的把佛像搬回原位。抬头一看,关菲菲吓得脸色惨白,赶紧过去握住她的手。
还真是奇了怪了,佛像放回去没多一会儿,就听着外边的风声渐渐变小。出去一看,黄沙早已一扫而过,刚才的一切都象变魔术一般凭空消失了,晴空当头,艳日高照。
不管是不是巧合,狗剩被吓到了,再也不敢动佛像的念头,哪怕它是纯金的。虽然信仰不同,巴图尔也被吓得不轻,胆战心惊的问道:“这些古币要不要放回去?”狗剩忐忑不安的说:“这就不用了吧?你看现在不是挺好吗?”巴图尔心有余悸,说道:“反正这些古币我不喜欢,一个我也不要。”
不要就不要吧,大家还处在震惊之中,没心思想这个问题。惊魂稍定,邓琪问:“洞里的佛像不要了,洞外的那尊呢?”狗剩说:“纯金的咱们都不拿,鎏金的更不拿了。知足常乐,这里边的金币有几十枚,已经是意外之喜了。”邓琪心有不甘,可汽车不是自己的,只好作罢。
和巴图尔道别,开着破车接着出发。关菲菲还在震惊之中,说道:“佛力无边,看来是真的。”邓琪念念不忘金佛,想想说道:“或许只是凑巧。如果真的佛力无边,它怎么保护不了这一方水土?把自己孤零零的留在这儿,谁来供奉?它不嫌孤单吗?”关菲菲忍不住一乐,心中轻松了不少。
邓琪又说道:“去年我去一座寺庙玩,遇到一位自带香火的信女。你猜怎滴?她刚点燃香火就被庙里的和尚一把夺走,扔了出去。这还不算,女子向一位老和尚诉苦,没想到被老和尚辱骂一通,赶了出去。本来我也打算上香的,顿时没了兴致——你说这还是施善、仁慈、可亲、可敬的佛吗?都是骗人的!”
关菲菲惊讶的问道:“还有这事?”邓琪说:“可不,还是一座大的寺庙呢!吃相这么难堪,真应了那句话:我一心向佛,奈何佛这般待我!后来我想,其他寺庙也一样,虽然不限制上香敬佛的人用谁的香,可但凡上香的人临走时都会往功德箱里面放钱——如果是真神,只为普度众生,要什么钱呀?”
在国外待了几年关菲菲变得没了多少信仰,回国后只顾着生意,很少去游玩,对这些事很少关注。再加上邓琪一心反着说,也被说服了,怔怔的说:“或许有道理?”
邓琪终于压了关菲菲一头,心中高兴,接着口吐莲花,侃侃而谈:“当寺庙和僧人也变得功利起来,只顾着挣钱,甚至连伪装悲悯和菩萨心肠都顾不得时,他们身上及背后的恶魔就如饿虎出笼,宣扬的真善美也被自己亲手击得粉碎。你们说这时候佛祖干什么去了?他的门徒们都不行善,烧香拜佛的人能得到无边佛力的恩泽吗?我看就是骗人的!”
关菲菲忽然想起李叔同来,信口唱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邓琪夸道:“唱的真好听,不当歌星真是可惜了!”关菲菲一乐:“你们知道这首词是谁写的吗?这首词正是咱们津门人李叔同的大作。李叔同擅书法、工诗词、通丹青、达音律、精金石,被就这样一个称为现代史上通才、奇才的人物,最后也遁入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