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老爹死的时候他刚刚十岁,正处于懵懵懂懂的年龄,还不特别明白父亲的死意味着什么,甚至都没有哭几声。让他记忆犹新的是,起灵的那天自己傻呆呆的在叔叔的指导下摔了瓦盆,扬起来的灰还差点迷了眼,别的好像越来越模糊。可今天的事儿却让他如同心上扎了刺一般,感觉从来没有过的难受,却又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难过。
高兴而来,丧气而走,狗剩如丧考妣,如同行尸走肉般坐上了去县城的大客。自行车也就随便锁在了马路边上,谁爱偷就偷去吧!一路上浑浑噩噩,直到出了公交站门口,听着路边小摊贩的吆喝声,狗剩才忽然惊醒过来,我去!怎么又到了这儿?忘了提前下车了!
往前边一看,那个摊主还坐在那儿。狗剩满肚子怨气无处撒,不由得恶从胆边生,恨恨的想,他奶奶的,反正活着也没多少意思,你不找我事我还要找你的事呢,今天老子给你来个梅开二度!
狗剩把这几天练的招式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雄赳赳气昂昂跟着人流往前走,眨眼间就到了跟前。那摊主看着狗剩愣了一下,张口喊道:“弟兄们……”话没说完,狗剩的大长腿就招呼到了他的脸上,那摊主“扑通”一声,从板凳上直挺挺的摔了后去!身旁的人流一哄而散。
狗剩回过身就见别的摊主站了起来,但是他现在一点也不想逃,而是特别想打一架,哪怕被人揍一顿也好。心中没有惧意,狗剩反而怒目圆睁,原地转了一圈。这些摊主本就是乌合之众,聚在一起狗仗人势吓唬人而已,见狗剩非但不跑,反而气势汹汹的站在这儿耍威风,就有人吓得不敢往前。
有人后缩,就有人往前冲。冲上来的就是帮凶,狗剩抱着挨揍的决心,不论是刀山火海都要闯一闯,也不废话,纵身跃起一脚堪堪踹在他的肚子上。这下可把那人踹惨了,摔在地上嚎叫不止!
狗剩双脚刚落地就有人扑了过来,想从身后抱住他。恶狗斗群狼最怕被人缠住,狗剩连忙缩身蹲下,把右臂插进他的双腿中间,大喝一声扛了起来,然原地转了一个圈,顺势把他抛在地上,把那人摔得七荤八素,动弹不得。
狭路相逢勇者胜,眨眼间又打倒两个,其他人马上被唬住了,狗剩的目光所及之处,个个挪着脚步往后退,谁也不愿意自找没趣。敌退我进,狗剩胆气陡壮,喝到:“还有谁不怕死?”
没人敢应,讹诈钱的摊主终于站起来了,合身扑上来,歇斯底里的叫道:“老子和你拼了!”狗剩抬脚踢了过去,好巧不巧一脚踢在摊主的档上,摊主捂着挡原地蹲了下去,疼的叫不出声来。见好就收吧,狗剩指着满脸血乎乎的摊主骂道:“老王八犊子,以后别让爷看到你,见一次打你一次!”
人如弹簧,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单枪匹马惩罚了这些地痞无赖,大大出乎狗剩的意料,一扫路上的阴霾扬长而去。在街上溜达一会儿,狗剩反过味来了,学的招式一个没用上,哈哈!但是好像随机应变的能力增强了,可能是潜移默化的结果?这么看来武术这东西很有用,以后还得用功。
或许武术能给自己打开另一扇门!狗剩信心百倍,去书店买了一本简繁字对照表,顺便买了一本《菜根谭》、《史记》,打算充实自己。随便吃了口饭,坐车又返回镇上,好在自行车还在。狗剩犹豫半天,终究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去看看何美丽,美好的心情又跌落下来,心灰意懒的回到了村里。
一进家门,狗剩把自己锁到屋里,对照图谱逐字逐句标注、翻译,一直熬到天亮才看完。虽然一些句子还词不达意,但也明白了七七八八。狗剩的太爷叫金承志,名字在地契上就有,狗剩也早就知道,这次终于知道太爷爷的来历了。
清朝有禁武令,严禁民间练武,包括少林寺。太爷原本是一名小把总,被派去监视少林寺。少林僧人为了让武术得以传承,只好夜间偷偷练功,千佛殿地面上的四十八个深深的脚印就是这么来的。适逢清朝末年,天下大乱,朝廷自顾不暇,哪有功夫关心他们是否监视少林寺?金承志爱武成癖,趁机和寺里的僧人亲近,不但没有监视,反而跟着学起武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