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仅仅是为了安抚小柳而已。
近日来,奇葩事接踵纷纷,这个世界似乎不再掩饰它放肆的獠牙,我越发能感觉到,我已不可避免被卷入巨大旋涡里。
若我放任不管得过且过,那等待我的必定是被吞噬的命运。
我心中有牵挂,身边也有特别在乎的人,我又如何能放任那一股装神弄鬼的暗力一步步撕扯我,直到撕裂。
确实是受尽过度,小柳陪同我走到西峰画廊遗址那小巷子口后,她步履变得纠结迟疑,好不容易起了些血色的脸又煞白下去。
我不想过分勉强她:不如小柳你留在这里等我,我自己去就行。
迟疑了一下,小柳紧紧抓住我手:不行,对方是什么,有没有带着敌意,我都还没搞清楚。要是你贸贸然独自进去发生危险,那我这辈子不都要受良心谴责吗。我和你一块去,有时姐在身边我胆子会大点。
我又拒绝她几句,小柳却变得异常坚定起来,我怕耽误了时间,只得同意。
距离小柳打电话给我不过短短一个小时,遗址外面竟已挂起临时店牌,白板黑体,西峰画廊那几个提字龙飞舞凤,书写风格竟与何西峰的无比雷同!
一个哆嗦,我腿有微微软,还是强撑着才没让小柳看出异样,就这样与她并肩走进去。
几个月前被火烧得灰黑的墙,已被新鲜的白灰充盈,白得晃人眼,我拼命睁了睁眼瞳里仍旧如覆云雾,这时有人向我走来。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与何西峰长得,几乎像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般!
心像是被什么钳镶住,我本能往后退,却不慎踩踏到地上乱放的木条,被绊着往后倒。
反应奇快,这个酷似何西峰的男人迅速伸出手捞了捞,他借力让我站稳脚跟后特别有分寸感的松了手。
他居然还用与何西峰别无二致的嗓音说:小姐,你没事吧?这里正在装修,灰尘大,我欢迎小姐你在西峰画廊开业后,再前来关照,谢谢你了。
他看起来那么温良恭谦,那么温润有礼,他甚至比何西峰更像何西峰,这更让我滋生出冒昧来,我沉着嗓:你到底是谁?
慢条斯理打开个名片盒,这男人摸出其中一张朝我递来:我叫何西峰,这是我的联络方式。这位小姐是以前这处画廊的客户吗?尽管很不幸,我还是要告知小姐,上一个进驻此地的画廊,早几个月已经被烧没了。最近我来到大芬油画村寻找位置开店,得知这里曾经有家画廊与我名字颇有渊源,就连上一任经营它的老板也与我同名同姓,我被这微妙缘分牵引,决定在这宝地创出一番事业。小姐你还请放心,只要你还来关照,我肯定以老客户礼遇相待。
下意识盯着他呈过来的手看,我确实看到他的左手食指外侧,有着与真正何西峰相同的结节,但这带着过分刻意的相似,也令我瞬间清醒过来。
越是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