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狗崽子已经做到暗地指戳人上门扒拉我的程度,我对他的忍耐力,也就仅剩在卓悦面前那一层平和了。
轻描淡写,我拒绝得干脆:不顺路。你自己打的。
脸上流露的无辜却不够完全遮挡卓扬眼瞳里挑衅与狡黠,他就以这矛盾姿态与我对视:嫂子你对我这样薄情,不太好吧?
我赶时间。先这样。
简单两句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揪扯,我疾步上前,卓扬却在我快要拐弯时轮椅飞快别过来,我避闪不及腿被撞中,痛来得嚣张,我一时力度不支跌坐在地上。
这让卓扬多了份高度优势,他脸稍稍埋靠过来,向我耳语:秦时九,我忽然发现越隐忍的人,越容易被欺压。反而是越嚣张越疯狂的人,人人都怕。既然你早将我们大学同窗四年很聊得来的情谊抛之脑后,那我也没必要再受这份一文不值的情谊所挟持。以后我要痛痛快快的兴风作浪,才不枉来这人间一场。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不痛不痒的前菜吃完,就该到重头戏的正餐了。
恶与寒顺着我后脊梁一路渲染,我浸泡在其中难免打了个颤,卓扬更是得意满满:你的前婆婆战斗力不行,这没关系,我再找找,总有人能治得了你。你秦时九也不过是个靠攀附在我哥身上,狗仗人势外强中干罢了。对付你这种人,我弹弹手指你就输得一败涂地。
卓扬那么迫不及待与我撕破脸皮,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短暂惊诧后,我心想他可能是受钟小纯教唆,也可能有别的力量予以他底气,不过既然他在与我独处时不想演了,那对我来说也不算是太坏事。
毕竟忍着膈应与他周旋迂回,就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感受。
忍着剧痛站起来,我目光薄薄打在他脸上:但愿你别引火就是了。
我一个光脚的,还怕你个有鞋子穿的?
仰起那张已被偏激扭曲的脸,卓扬眉梢浅动:不过这场游戏,就由我与嫂子来玩好了。人太多,我怕嫂子玩得不够尽兴。如果你敢向卓悦直说我向你摊牌宣战这事,那我不介意将卓悦也加入这场游戏里。不过短短五年,他就从一无所有变作个将万和经营得风生水起的青年才俊企业家,他的身上就没哪一处是干净的。而且以他那副不愿受嗟来之食故作清高的性子,他忽然回到卓家,他必然抱着居心叵测。卓家所有人,包括奶奶,其实都被他的反骨伤透心,如果被卓家人知道他卓悦抱有恶意,那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哪怕他身上流淌着卓家的血脉,等待着他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视线徒然望向远处,卓扬慢慢收回来,他薄唇持续扇动,说出来的话更像一把尖刀在我心上重重挑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