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陷入对自己耳朵深深的怀疑，我以疑问句式重复了他的话：周延带了一整个律师团队与办案人员交涉，强烈请求那边先给刘艳虹做伤情鉴定和精神鉴定？

卓悦点头：铁华是这么说的。

眉间也有皱褶卷起，我还处于余震状态：不是，这距离刘艳虹被带走也没多久，周延这么神速，队伍都拉起来了？这真的很难不令人多想，周延早就知道刘艳虹会上门闹事。对了，刚刚我顾着跟你扯别的，没来得及跟你说个正经的。刘艳虹这次是收到了个举报我的快递，那快递里有一堆胡编乱造的资料，直指我为买奢侈品逼何西峰借钱害得何西峰自杀啥的，我从刘艳虹手里忽悠过来了，虽然没来得及细看，但我溜了几眼那搞得煞有其事。毫无疑问刘艳虹这次就是被人牵着鼻子来闹事的，综合周延这波迅速反应，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往大胆里假设，他说不定就是怂恿刘艳虹来找茬的始作俑者。

他应该是早有耳闻，但把刘艳虹推出来的人，一定不是周延。

眼里仿佛有星河，卓悦笃定说道：以周延的性格，若然这事他有沾手，他不会在事后这么大张旗鼓。他这次那么高调，这事绝对不是他手笔。

真的不是周延吗？

好不容易起了个推理的头子却被卓悦三言两语掐了尖，我转身把那个快递文件拿给他：这个，就是刘艳虹带来的，遗憾的是快递单面被撕掉了，一点线索也没。

无妨。我先看看。

抽出来，卓悦不过是翻了四五站，他随即停住：这份捏造的资料特别不走心，胡编乱造的痕迹过重，也就只能骗一骗刘艳虹。又或者刘艳虹根本就没被骗到，她更多是带着对你的偏见与贪念，才会做出这一系列行径。不过这份资料正正也可以印证我刚刚的推断，做这一切的事不是周延。他注重细节，但凡是从他手上衍生出来的东西，都绝对经得起推敲，这份东西却虚假得让人一眼看穿，这就肯定不是他手笔。

脑子又要长草般不适感延绵，我搓着太阳穴：不是周延，那是谁这么无聊？

忽然一个激灵，我自问自答道：说不定是何姜海！他一直不爽我，上次冲突他讨不到好更怀恨在心，他忌惮你，不好明目张胆给我使坏，就在避过那段风头之后躲在暗地里故弄玄虚。诶呀我越想越觉得他可能性很大，尽管此前唐江找混混来打砸那晚何姜海没在，但他第二天肯定对那500万高利贷略有耳闻，他这次就移花接木瞎编一通，让刘艳虹来撕我。

秦时九，像这样毫无蛛丝马迹索引的凭空推测，很难令我们接近真相。

将资料推回文件袋中，卓悦放慢语速：尽管这份快递没了单面，但这份资料肯定是个切入口。我会找些专业的人去追溯它来源，你不要被它过度影响到心情。

经他这么一提点，我顿时觉得自己带着偏见去认定嫌疑人这行为确实愚蠢到感人，我讪讪笑了笑：那好吧，以后没证没据的，我不会再那么轻易下定论了。

断掉追寻给刘艳虹发快递的真凶这份心思后，我把疑惑重新回归：那我们再说回周延吧。即使何东川现在在宝路创投任职，刘艳虹对于周延而言，也就仅仅是员工家属。宝路创投几千号人，周延如果要博爱到这种程度，那他一天天的岂不是很忙？他这么声势浩大力保刘艳虹，到底是啥用意？

轻轻抬了抬眼皮子，卓悦坦率直言：我暂时还想不到。

一看卓悦眉头拧得更深，我连忙打趣道：诶呀这正常得很啊，以周延那种不曾按常理出牌的行事方式，说不定他肚子里的蛔虫都有可能被他晃得犯迷糊，更何况是我们。我话是不是太多了，铁华打给你，是要让你过去一趟吗？

我没觉得卓太太话多。相反卓太太热衷与我交流，我还很高兴。

深深凝我一眼，卓悦唇边平添一抹深意：他本来有那意思，让我过去凑个热闹，但我说我刚出差回到家，那小子还算识趣，他立马改口说他会看着办，让我先忙。放心，就算周延带了一卡车的律师到场，铁华也不是吃素的。这事就让他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