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忙道:“这话不能乱说,兴许嫂嫂真个是去许愿,休得冤枉了她。”
杨林冷笑道:“我见过海阇黎来家中做道场,那和尚两只眼涎瞪瞪的只顾看嫂嫂身上,潘巧云也嘻嘻的笑着看这和尚。人道色胆如天,却不防我在布帘里张见。‘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我几番见那婆娘常常的只顾对我说些风话,原本就是水性杨花之人。莫教撞在我手里,不然敢替哥哥做个出场,好歹结果了这对狗男女。”
石秀道:“切莫声张,待我细细查探,再作计较。”
石秀此时已有三分在意了。
刚好杨雄牢中当值,杨林也出去了,只潘公、潘巧云在家,石秀在门后只听潘巧云与潘公说话。
潘巧云道:“我要替娘还了血盆忏旧愿,师兄说道,明日寺中做好事,就附答还了。先教师兄去寺里念经,我明日饭罢去寺里,也是了当一头事。”
潘公道:“我儿出口为愿,明日只得要去。”
次日五更,杨雄起来,自去画卯,承应官府。
石秀起来,瞧见潘巧云浓妆艳饰,打扮得十分济楚,包了香盒,买了纸烛,讨了一乘轿子。把丫鬟迎儿也打扮了。石秀自肚里已知了。
石秀跟潘公打声招呼,也出了门,便要尾随潘巧云去报恩寺,看她与海阇黎背着杨雄做什么勾当。
正行在蓟州最繁华的街市上,石秀一路紧盯前面潘巧云的轿子,不提防被人撞了一下。
石秀的第一反应是遇到窃贼,反手一把抓住那人,定睛看时吃了一惊,却原来是曾经与他一起劫过大名府梁中书生辰纲的“金毛犬”段景住。
只听段景住低声道:“跟我来!”
捉奸事小,石秀许久未见段景住,许多事正欲问他,因此舍了潘巧云,跟上段景住的步伐。
段景住七拐八绕,来到一处酒店,对身后跟来的石秀说道:“先上去,细细道来。”
石秀跟着段景住来到楼上隔间,赫然发现,另一个相识“紫髯伯”皇甫端已然坐在里面,正守着一碟豆干自斟自饮,吃的是辽国佳酿“析津烧”。
“皇甫总管好兴致!”石秀道。
皇甫端见段景住请来了石秀,连忙起身让座,道:“三郎别来无恙!”
石秀道:“托您的洪福。”
三人入座,段景住斟满酒。这“析津烧刀子”性子极烈,最适合北方苦寒天气,不过在盛夏喝这种酒,激出一身汗,别有一番痛快的滋味。
皇甫端道:“听说三郎投了蓟州节级杨雄府上,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