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横道:“朱盟主又怎知武松会回去孟州,而不是去往他处?”
朱武道:“武松的个性知恩图报,有仇自然也是必报。张都监、张团练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套诬陷他关进牢狱,他又岂肯善罢甘休?恐怕今夜张都监和张团练的性命不保。”
张青忍不住道:“朱盟主怎么会对武二郎如此了解?”
朱武道:“人性都是相通的,有因必有果。自从我知道了二郎的身世,他的所有举动,便都有了答案。”
三人看着武松与那四个人越走越远,便回了“快活林”张青、孙二娘的酒店“大树十字坡”。
朱武回到酒店,对张青、孙二娘夫妇说道:“今夜你夫妻二人便辛苦些,带几个伙计去城边等候,武二郎杀了张都监、张团练报仇雪恨之后,必不敢留在城内,连夜越城而走,你等便把他接到这儿来。”
张青、孙二娘将信将疑,却不敢有违,按照朱武的话安排去了。
却说武松走不数里多路,只见前面来到一处济济荡荡鱼浦,四面都是野港阔河。五个人行至浦边一条阔板桥,一座牌楼上有牌额写着道“飞云浦”三字。
武松哪里耐烦等他们先动手,觑两个提朴刀的走近之机,一飞脚早踢中一个,翻筋斗踢下水去了。另一个急待转身,武松右脚早起,扑通地也踢下水里去。
那两个公人慌了,望桥下便走。武松喝一声:“那里去!”把枷只一扭,折做两半个,赶将下桥来。
那两个先自惊倒了一个。武松奔上前去,望那一个走的后心上,只一拳打翻,就水边拿起朴刀来,赶上去,搠上几朴刀,死在地下,却转身回来,把那个惊倒的,也搠几刀。
这两个踢下水去的,才挣得起,正待要走,武松追着,又砍倒一个,赶入一步,劈头揪住一个喝道:“你这厮实说,我便饶你性命!”
那人道:“小人两个是蒋门神徒弟。今被师父和张团练定计,使小人两个来相帮防送公人,一处来害好汉。”
武松道:“你师父蒋门神今在何处?”
那人道:“小人临来时,和张团练都在张都监家里后堂鸳鸯楼上吃酒,专等小人回报。”
武松道:“原来恁地,却饶你不得。”手起刀落,也把这人杀了。
解下他腰刀来,拣好的带了一把,将两个尸首,都撺在浦里。又怕那两个不死,提起朴刀,每人身上又搠了几刀。
武松立在桥上看了一会,思量道:“虽然杀了四个贼男女,不杀得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如何出得这口恨气!”提着朴刀,踌躇了半晌,一个念头,竟奔回孟州城里来。
进得城中,早是黄昏时候,只见家家闭户,处处关门。
武松径踅去张都监后花园墙外,却是一个马院。武松就在马院边伏着,躲在黑影里,听那更鼓时,早打一更四点。
武松把朴刀倚在门边,却掣出腰刀在手里,抢入门内,心中道:老子今日要大开杀戒,方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