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彬道:“胡说,听说雷都头在灵官殿拿到一个盗贼,怎么没有解到县里来。”
雷横知道时知县指的是刘唐,心中暗骂土兵多嘴,刘唐已在晁盖庄上被他私放了,如何还能解到堂上?
雷横支吾道:“那贼赤身裸体睡在灵官殿,被我拿到,谁知他感染疟疾,属下怕解到堂上传染开来不好收拾,因此找了郎中给他医治,待好些时就押解上来。”
时文彬道:“好生看管,不可纵容私放,否则绝不轻饶!”
雷横唯唯,与朱仝下去了。
回到下处,雷横愁眉不展,刘唐是晁盖的外甥,已经放了岂能讨回,时文彬又是个正直的知县,无法轻易搪塞过去,这却可如何是好。
手下一个心腹头目张千知他难处,出了个主意,再去乡里随便抓一个外地人充数,知县相公如何辨得清楚。
雷横觉得此言有理,依计行事,不要土兵,只带了五七个持枪头目,在乡间来回巡弋。
正巧遇到薛永匆匆赶往梁山。
张千指着对雷横道:“这个人往梁山方向走,十分可疑,可抓他领功。”
雷横大喜,提枪就上,来拿薛永。
薛永冷不丁见几个大汉扑过来,吃了一惊,拎起枪来反抗。
雷横拨开薛永枪头,欺身擒拿,不料薛永是江湖把式出身,步战功夫极好,侧身一躲,雷横扑了个空。
雷横这才重视起来,重整枪势,认真对敌,心里想,此番说不定拿了一个梁山正贼,正好邀功请赏。
薛永武艺本就不及雷横,又见五七个持枪大汉环伺,心里着慌,分神之际,被雷横用枪杆扫中脚踝,吃痛之下扑倒在地,被众头目七手八脚捆绑起来。
雷横喝道:“你可是梁山贼寇,姓甚名谁?”
薛永不答。
雷横道:“给我押到县里审他。”
因此薛永被押进郓城县大牢,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
朱贵打点银两,托人给薛永捎话,不日救他出去,薛永方才心安,只管吃睡。
朱贵在郓城县有两个交好的吏员,一个是县里的押司,名叫宋江,表字公明,排行第三,祖居郓城县宋家村人氏。为他面黑身矮,人都唤他做黑宋江。又且于家大孝,为人仗义疏财,人皆称他做孝义黑三郎。
宋江上有父亲在堂,母亲早丧,下有一个兄弟,唤做铁扇子宋清,自和他父亲宋太公在村中务农,守些田园过活。
宋江自在郓城县做押司。他刀笔精通,吏道纯熟,更兼爱习枪棒,学得武艺多般。平生只好结识江湖上好汉,但有人来投奔他的,若高若低,无有不纳,便留在庄上馆谷,终日追陪,并无厌倦。若要起身,尽力资助,端的是挥霍,视金似土。人问他求钱物,亦不推托,且好做方便,每每排难解纷,只是周全人性命。如常散施棺材药饵,济人贫苦,救人之急,扶人之困,以此山东、河北闻名,都称他做“及时雨”,却把他比做天上下的及时雨一般,能救万物。
另一个便是县里的马军都头朱仝。并且宋江和朱仝也是挚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