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最先反应过来，吃惊的对杜兴说道：“你的意思是，吃马？”

杜兴笑道：“我们没马，但是对方阵中原本有三百匹马，王定带走一百匹，还有二百匹，够我们六百人吃上一阵子，熬到梁山军来救不成问题。”

邓飞做过马军副兵马使，对战马极有感情，当作战友，生死与共，忍不住说道：“亏你想得出。”

裴宣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杜兴兄弟脑回路清奇……”他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好。

李应一拍大腿，牵动的伤口疼了一下，他也顾不得了，说道：“杜兴这个法子一举两得，既得到食物，又让对手损失战力，真乃奇策！”

众人见李应如此说，没有更好的主意之下，也都赞同。

裴宣便分配任务：李应、杜兴和三百李家庄庄丁守营，裴宣、邓飞、杨林、石勇率领三百饮马川寨兵抢马。

王定率领一百骑兵护送曾涂、周瑾去了凌州城，曾升一个人率领曾家府三百马步军和大名府官军留下来的一百骑兵，盯住饮马川这伙儿人。

前几日，曾家府得到隐藏在梁山的内线秘密报告，饮马川将举寨前来支援梁山攻打济州。曾家府的长者曾弄打听到饮马川的几个头领与辽国官府的人交往密切，早就怀疑饮马川是辽国在宋境里的耳目和桥头堡。如今饮马川与梁山贼寇勾结在一起，若是辽国与这些中原绿林豪杰联手，势必阻碍大金与大宋联手伐辽的大计。于是曾弄派遣长子曾涂、五子曾升率军阻截饮马川贼人，拿住几个头领带回曾头市拷问。

不想北京大名府的王定、周瑾也在拿人，恰好他们要捉拿的杜兴就在饮马川贼寇当中，曾家府与大名府的人遇到了一起。

正如朱武所料，凌州曾头市曾家府是金人派驻在中原的联络处，与大宋宰相蔡京有所密谋。为掩人耳目，从事商业活动，以蔡京的女婿、北京大名府留守司梁中书为消息的中转站。因此，曾家府的人与大名府梁中书手下彼此熟悉。曾涂、曾升与王定、周瑾都有过数面之缘。

因李应突然搅局，周瑾、曾涂先后受伤，原本占据优势的曾家府军和大名府官军被李应的出现硬生生扳成均势。

曾升命令手下一百骑兵和大名府一百骑兵将马喂饱之后，拴在树林一侧，与二百步军一起在道路中间扎营，防止对手夜间偷过，并派出哨探密切监视饮马川、李家庄人马的一举一动。

深夜，曾家府、大名府的士兵已经睡下，突然营地中响起了警报，有伏路小军回报，对手前来劫营！

曾升早已有所防范，立即组织列阵，准备迎敌。

只见裴宣、邓飞率领一百寨兵，杀到营寨门口，看见曾升有准备，并不进营，而是向营中施放火箭，不多时，曾升营中多处被点燃。

黑暗中，不知对方是否有埋伏，曾升不敢出击，一边派人救火，一边让军士在暗中与对手互射。在黑灯瞎火的环境中，双方伤亡都不大。只是曾升营中忙于救火，深秋时分天干物燥，一处火熄，一处又起，急切间乱成一团。

却不知裴宣这招“指东打西”，将曾升的注意力都吸引在劫营上，其实主力部队二百人由杨林、石勇率领，在林边偷马。

杨林、石勇偷偷干掉了几个看守马匹的士兵，二百人一人去牵一匹马，只要牵回林中，就大功告成。

曾家府的一百骑兵是纯种的金人骑士，在马背上长大的北国勇士爱马如命，有几十人怕爱马受惊，纷纷跑带林边安抚马匹，正巧听见马匹嘶鸣，过来看时，遇到偷马的饮马川寨兵。

双方在火光中打了个照面，俱都一愣，然后急忙亮出兵器战作一团。

金人用他们才能听懂的话大声呼喊。曾升在营中听见大惊失色，撇下裴宣、邓飞，率领士兵去树林旁边护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