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如果要故意哄一个女人高兴，大概很容易。

而一个女人如果要故意哄一个男人高兴，会更容易。

白沅和艾天冬在最开始的试探后，以一种很快的方式开始熟悉，并制造亲近的距离。他们交换了彼此的qq号和n。开始一起上街串悠，一起看电影逛书局。甚至七月的下半旬的某一天，还有仁爱一名护师在超级市场，碰到白沅和艾医师，一起推着车买东西。

“蔬菜、水果、排骨和鱼。还有牙膏和洗发水……”

购物清单其实最能反应情侣的交往状态。这两个人都开始一起买菜买生活用品了，这代表什么？

白爸爸白妈妈既是兴奋，又有一点点的担忧。这艾天冬是在美国长大的，有些观念大概比较开放。这小沅好不容易喜欢一个男人，这两个人……万一有点事的话，怎么办？不过这种话当爸爸的不好说，白妈妈只好亲自出马。

“沅沅，听说你们一起买菜了？小艾会做饭？”

“是啊。他说他要露一手。”

“怎么样？技术如何？”白妈妈坐在女儿身边笑得很亲切，说话十分有技巧。听上去好象没什么！可以白沅却一点点的把脸扭过来了。看她那眼中从来没有她的妈……笑得也太假了。

“妈，你其实可以直接问的。”

见女儿已经戳破了，白妈妈也就不藏着了：“虽说现在年代不一样了，可女孩子到底小心些好。你们……”

上床没有？白沅看着白妈妈那欲言又止的劲都替她憋，却又莫名的心情舒畅。早干嘛去来？你闺女今年都二十六了才想起关心这事，黄瓜菜都凉了。

所以，白沅叹了一口气，拍拍妈的肩膀：“妈，我们都是大人了，还都是学医的，这事不用你教。”

这算是承认了？

白妈妈一时心情很失落。她呆在妇科多年，什么事没见过。在如今这社会，十四岁打胎的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可轮到自己女儿身上，那滋味……真是让人没法说。

一顿午饭，白爸白妈如同嚼蜡，白沅却心情舒爽。哪怕白渊一直在用那种超冷冻级别的x视线扫她，也没有关系。当然，为了表示自己‘失身’失得满不在乎，所以白沅的表情一直很淡定。直到两点，艾天冬开车来接她后来，才一口气扎在车里笑得几乎抽筋。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笑成了这样？眼泪都出来了。艾天冬抽了纸巾给她，可白沅一看那东西，笑得简直疯了。“不行，我肚子疼。”真的笑得好肚子疼。艾天冬看看纸巾，实在是想不出来，她在笑什么。而白沅则扫了一眼倒车镜后，探身几乎将唇贴在了艾天冬的耳上：“我妈问我，咱们上床了没有？”

艾天冬差点当场就石化，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沅。而白沅则笑嘻嘻的逗他：“你不是处男吧？”

“难道你是？”

“对，我也不是。”

本来是说笑话一般的玩乐，却在这句话后突然沉闷了下来。艾天冬倒没什么，处男不处男对男人来说没价值。可白沅……靠在一边、看着窗外……象是还在笑，却已经毫无声息。而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艾天冬觉得心里开始难过，他也不好受，为他知晓这样的感觉，也为她……更多的伤心。

“去哪儿？”

“你家。”

白沅敢这么说，艾天冬却没那么做。他一直把车开上了外环，开到能看得到虹桥的所在。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白沅让艾天冬从车里挖了出来，今天倒是没有那样烈的太阳。从早上起，天就一直那么阴着，而现在……好象那乌色的云层更厚了。

“我就是从这个地方来的。你相信吗？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来中国。我家人是十九世纪就到美国的，最早一批华人。我记事的时候，我太爷爷还活着。他总是在说打仗的事，动乱的事。”

“所以你对中国的印象不好？”

艾天冬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来了一只烟盒。看白沅的眼睛瞪成那样，笑了：“怎么？你以为我不抽烟？”虽然在这之前他们从未在白沅面前抽过。

白沅摇了摇头，见艾天冬坐在车头上，索性也坐了过去：“我没那么想过。很多医生都有烟瘾。”她自小在医院长大，见惯了值夜班的医生们拿烟当然饭抽。她……倒也不是意外吧？

“有一点失望？”艾天冬这样问，白沅想想，点头。艾天冬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亲腻且莫名的亲近：“我很少抽，偶尔心烦了来点而已。我有亲人死于肺癌，所以我对它，是有戒惧之心的。”

白沅笑了，接过艾天冬指间的烟。他以为她会扔，可白沅却是夹在指间，自己也吸了一口。味道……很不怎么样！艾天冬开始一楞，可紧接着就笑出来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其实我以前也试过。心烦的时候。可是……欣赏不了。”

“那你心烦的时候干什么？”

“打游戏，游泳还有睡觉和发呆。”她一个人住，有充足的时间和空间做这些。而不管她如何的心烦，都不会有人知道。因为她一个人住，也因为她不会让奶奶知道，所以，无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