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疑问先不忙着解决,秦沐先按照当事人的指引,前往土地庙进行调查。盗贼一看就是老手,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证据,案件好像又走进了死胡同。而这时,秦沐却无意中发现,当事人全都见过贼人的相貌。
这让他十分震惊。
他本以为,贼人如此丧心病狂地犯案,又这般目中无人放回了受害人,肯定对自己的相貌做好了全方位的保护措施。因为这点猜想,他在对受害人进行审问时,压根就没想过问嫌疑人的长相,而只问了外形、身高等信息。
不想其中一人直接说出了,贼人体型偏瘦、相貌年轻、浓眉大眼,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
秦沐好不震惊,连忙叫画师按照描述,画下了嫌疑人的长相,又结合其他当事人的意见对画像进行修改,终于还原了嫌疑人的真容。
看着画中的年轻男子,秦沐陷入了深思,立即叫来了副捕头白羽刀。
羽刀一瞧,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慌道:“这……这……这怎么可能!搞错了吧?”
秦沐冷笑起来:“这画像是结合六名受害人的描述绘制的,画好以后,她们全都看过,斩钉截铁地告诉我就是此人,怎么会错?”
羽刀仍是不敢相信:“可是,这不可能啊!我表弟只是个三阶武人,而且刚刚迈进三阶没多久,他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能潜入闺阁,不声不响地把人掳劫出来,还能背着人翻越三丈有余的城墙?这绝对不可能!”
秦沐冷道:“这话,你跟韩都头和郑大人说去!你说他绝无可能,那我倒是好奇,他没在城中的时候,天水城从未出现过什么采花大盗,怎么他一从京城回来,就接连有女子失踪呢?”
“这……这……”羽刀说不出话来,急得脸都红了。
他明明知道,表弟绝不可能是这起案件的幕后真凶,可是面对铁证如山,又不知该如何分辨。他更想不明白,那些受害人怎么会说出了青水的相貌,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似吗?
他不敢相信,只能咬死了青水只是个三阶武人,不可能背着人飞出城墙,所以绝对不会是真凶。
秦沐却冷道:“老白,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表弟,能耐大着呢,当初面对本捕头的铁证如山,都能为阎木昔一一开脱,伶牙俐齿、心思缜密,岂会是寻常之辈。虽然你是他的表哥,可你对他的了解,怕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白羽刀皱起眉来,无法反驳秦沐的话。
如今的青水,比起两年前刚到天水城投亲时,已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若说境遇奇妙,叫他拜了阎木昔为师,遇到了桓王这个知音,那么短短两年内从一阶入门到了三阶水平,又在堂堂京师、天子脚下,不费吹灰之力捕获了叫各地官府束手无策的神偷丁明,又岂是贵人相帮、机遇巧妙可以解释的呢?
他越来越发现,这个表弟,他真的已经看不透了。
秦沐当下不再多言,直接带着官兵去了白府,要将陈青水缉拿归案。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个白家都慌了神,白慕华拦在青水面前,厉声质问:“秦捕头,你不会搞错了吧,我这外甥武功低微、为人老实,怎么会是采花贼呢?”
秦沐冷道:“是与不是,衙门查了审了才知道!现在陈青水既有嫌疑,自然应该接受调查,否则,又怎么证明他的清白呢?”
白慕华还要辩解,青水却推开他拦在自己身前的手,走上了前来。
他神色淡然,从容不迫,既没有被突然冠以嫌疑犯名头的惊恐和害怕,也没有面对衙差气势汹汹拿人的愤怒和紧张,反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得人甚是不解。
不知为何,秦沐心里有些打鼓。
片刻后,他淡淡地开了口:“无妨,我跟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