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马帮声名显赫,江湖中早已如雷贯耳,乃是我大献朝三大马场之一,帮中弟子少说也有上百号人。为何给马匹配种之事,还劳动孟帮主亲自上手?”
孟兆卿听罢,大笑起来,道:“寻常马匹配种,自然犯不上由我出面,帮中自有这方面的老手,只是这大宛驹,乃是我帮中所养的十三种骏马中,品相最优、脚力最佳的一种,自然是不一般。”
赵途安忙道:“大宛驹的名号,在下早已闻名遐迩,说是我大献朝第一名马也不为过!”
孟兆卿十分自豪地摆手道:“第一不敢当,前三还是没问题的。这马,你们只知它名贵,却不知它脚劲极大、性子极烈,寻常人根本制不住。我这帮中上百号人,除了我和犬子青鹰,竟只有小女尚能降服,你说我不出手,能行吗?”
众人听罢,自是惊骇不住!
庞烈道:“孟帮主和三少爷驯马技术一流,在下早有耳闻,却不想大小姐也有如此身法,竟能驯服大宛驹,当真是女中豪杰啊!”
一提这位大小姐,孟兆卿登时笑得前仰后合,很是开怀,摆手道:“可别提那丫头。当年想着女儿贴心,一心想得个闺女,却不想一连生了四个小子。生到第五个才算遂了心,却不想这丫头自小性情泼辣,比她几个哥哥还要顽劣,真是叫我头痛啊!”
话虽如此说,可孟兆卿说话的神色间,无不是对小女儿的宠爱,众人见状,自是忙用“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这样的话去回应,愈发哄得孟帮主眉开眼笑、很是开怀。
一时下人来报,说配种的大宛驹又发了性,下人们制不住。孟兆卿听罢连忙出去,嘱咐几位客人随意参观,不要客气。
四人辛苦了一日,现在又谈妥了生意,也都觉得有些疲乏,当下各自在马场上游历了起来。
青水和赵途安本不是鸿运镖局的人,当下自然两人为伍,在马场上闲逛。适逢黄昏时分,初春的太阳衔在山坳西边,在草场上洒下浓烈的金光,叫人置身其中很是放松享受。
青水和赵途安是一路子人,都不爱说话,二人平素也没什么过多的交集,当下凑在一起更不知该说什么。赵途安倒还稳得住,青水却觉得十分尴尬,便寻了个尿急的由头,一个人躲进了树林。
赵途安不以为意,自在游走起来,青水见状才算松了一口气。
现下虽是黄昏,树林中的光线也不十分明亮,显得有些阴森。青水拿尿急当借口,走到这里真的尿急起来,见四下无人,便对着树根解了裤子方便。
刚方便到一半,突然觉得后背发凉,还未察觉到变故,便听“呼啦”一声疾响,“啪”的一声,竟是十分狠辣的一鞭子抽在了后背上,登时叫他一个趔趄往前倒去。
直到整个人滚进了草丛里,青水才察觉到后背火辣辣的疼,忙乱中却也来不及喊,慌慌张张把裤子提好了。待他龇牙咧嘴地站直身子,这才瞧见偷袭他的,竟是个一身红衣的明艳少女,扎着满脑袋的小麻花辫,一双眼睛冷冷地瞧着他,浑身上下都是掩盖不住的怒气。
“你是谁啊?”青水很是生气,瞧着这少女面容明丽,有话却骂不出来!
那少女并不回答,却反问:“你就是来买马的人?”
青水被问得急,来不及反应,点了点头。
一听这话,那少女的神色更疾厉了五分,将手中鞭子一甩,吓得青水浑身一颤。
便听她道:“那就没错了!”
话未说完,又挥动马鞭,朝青水抽了过来。
青水倒吸一口凉气,张嘴便大喊救命,一边喊一边滚进草丛躲避。方才挨了那一下,只因事发突然、没有准备,如今他尽全力躲避,虽然狼狈不堪,一时倒也叫那少女未再得逞。
那少女抽了好几鞭子都没得手,又急又恼,恨道:“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有本事别跑!”
青水大喊:“什么敢做不敢当,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少女冷笑道:“认错人?这整个马场的人我都认得,你说我会不会认错人!你这小子,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竟敢说我爹就是个马夫,真是岂有此理!本姑娘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营马帮的厉害!”
说着,又将鞭子挥舞如刀,朝青水呼呼喝喝甩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