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瑶抱起扒着她腿的那一小只，替她擦眼泪。听沈岑犯了嘀咕，果断给他递了个肯定的眼神：“你。”

沈岑嘴角翘了翘，咔哒咔哒嚼碎了嘴里的糖：“嗯，随我。”

沈岑挑好了片子，按下暂停键。

拿着手机打发了会儿时间，听到身后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猜到了点什么。勾起嘴角留神身后的动静，待她蹑手蹑脚行至沙发后，忽地转过头去。撞上她明显惊慌的视线，露出个笑。

窦瑶没能吓到他，刚举起欲拍他肩的手搭在了沙发背上。略显失望的“诶”了一声，假假地凶他：“你不配合我？”

“那我下次装一下。”沈岑很宠地回手拉她，问：“那烦人的小家伙睡了？”

“什么烦人的小家伙？那可是你亲闺女。”窦瑶被他拉着绕过了沙发，顺势在他身边坐下。抽回被他抓住的手，在他膝上轻拍了一下，斥道：“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爹？”

“就算是我亲闺女，我也烦她。就是颗小电灯泡，一天到晚跟我争宠。”沈岑一提这事就愁，“早知道这家伙那么烦，晚几年再要孩子好了。”

窦瑶听出了些话外音，托腮笑看着他：“怎么？沈爷这是后悔了？”

“嗯，后悔了。”沈岑点头道。

“来不及了，我现在也不能把她塞回肚子里。”窦瑶一见他这副认真的表情忍不住乐，拍了拍他的肩，劝了句：“您可忍忍吧。”

“那也只能忍着了。”沈岑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谁让是咱亲生的呢，扔了也不合适。”

“扔了？”窦瑶记起些事，皱眉道：“你是不是拿这话吓过小糖豆？”

不小心说漏嘴了。沈岑明知故问：“哪句话？”

“要扔了小糖豆那句。”窦瑶提醒道，“是不是对孩子说过？”

“嗯。”沈岑坦率承认了，“谁让她总是抢我媳妇。”

“你幼不幼稚啊？说话没轻没重的。”窦瑶顿觉有些恼，打了他一下，训道：“怪不得小糖豆最近那么粘我。对孩子说那样的话，就不担心孩子心里落下阴影？”

“午夜电影时间，窦总就别跟我翻旧账了。”沈岑拿起茶几上的罐装冰镇啤酒，开了罐，给她递过去，企图蒙混过关。

窦瑶瞪着他，僵持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那罐冰啤酒。用力指了指他，警告道：“下次再对小糖豆说这样的话，我饶不了你。”

“知道了。”沈岑说话间拿起遥控器点下继续播放。又开了罐冰啤酒，与她碰了碰杯，打着商量的口吻道：“不提烦人的小家伙了，抓紧时间，享受难得的二人时光。”

窦瑶抬眸看他含笑的眼，对他这副巴巴讨好的表情向来心软。回碰了一下他手中的啤酒罐，妥协道：“也行。”

得了准话，沈岑愉快奉承了句：“窦总英明。”

窦瑶抿尝了口冰啤酒，视线转向正播电影的大荧屏，笑道：“就你嘴甜。”

沈岑跟着往正前方的大荧屏处看了一眼，听她这么说，转回视线，凝神看她。

半晌，他伸手调暗了室内灯光，倾身凑到她耳边，压着声道：“窦总既然觉得我嘴甜，就不打算尝尝吗？干晾着我，多浪费光阴啊？”

这话什么意思？

正专注看电影的窦瑶愣了一下，转头看他。四目相对，她很快理解了他话中暗示的意思。抬指勾住了他的下巴，故意拿捏出一副霸总的腔调，挑眉道：“那……窦总尝尝？”

沈岑抓住了她抵在自己下巴处的那只手，捏进掌心。倾身又凑近了几分，贴唇道：“劳烦窦总细品。”

气氛刚好。

窦瑶垂手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罐，勾缠住他的脖子正欲回应。一眼瞥见隔着茶几站在对面正好奇看着他们的一小只，被吓一跳。手忙脚乱地挡住沈岑亲来的唇，一把推开了他。

“小糖豆？”窦瑶绷直腰背，对孩子露出个极不自然的笑，问：“你怎么起来了？”

被窦瑶猛地一推，滑下沙发的沈岑攀着沙发扶手坐了回去。盯着对面抱着玩具熊的孩子看了一眼，挺不爽地嘀咕了句：“小电灯泡。”

“爸爸妈妈在做什么？”窦瑭歪着小脑袋问。

“爸爸妈妈这是在……”窦瑶转头看了看闹着脾气并不打算搭理熊孩子的沈岑，现编了个借口：“玩游戏。”

“在玩啵啵游戏吗？”窦瑭哒哒哒跑到了窦瑶身边，玩具熊往沈岑那里一丢，手脚并用地往窦瑶身上爬，撅着小嘴说：“小糖豆也要。”

“啵啵游戏？”沈岑抓住了孩子丢来的玩具熊，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问撅嘴要亲亲的窦瑭：“这个啵啵游戏，你打哪儿听来的？”

“志雄叔叔教的。”窦瑭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认真回答道：“上次我看志雄叔叔和一个阿姨在亲亲，志雄叔叔说他们是在玩游戏。就是啵啵游戏。”

“赵志雄。”沈岑沉着脸点了点头。心道这家伙是活腻了，竟然教他女儿这些有的没的。丢开手里的玩具熊，拿起手机离座。

窦瑶瞧着他脸色不太对，转头看他，问：“这么晚了，你干嘛去？”

沈岑拨下赵志雄的电话，手机搁在耳边，头都不回地朝身后略摆了摆手：“找志雄聊聊。”

“聊什么？”窦瑶挺不放心地劝道，“你别又欺负志雄。”

“我哪能欺负他？”沈岑脚下步子稍滞，露出个不怎么友好的笑：“我就是找他……聊聊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