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瑭!”沈岑抱着胳膊,冷着脸叫了声正抓猫尾巴的那个熊孩子。
要被训话了。窦瑭蔫蔫地收回手,仰起一张稚嫩的小脸,声音小小地叫了声:“爸爸。”
一副犯了错等挨训的乖巧模样。
沈岑一见她这表情,气顿消了一半。抓起炸了毛的猫,放怀里安抚着揉了揉。仍是挺严肃的表情,只是语气缓了些,道:“不是跟你说了好多次了?沈小康是哥哥,你不能揪哥哥的毛。”
“可是,爸爸。”窦瑭声音甜甜地问,“为什么哥哥有尾巴,我没有尾巴?”
“……”这个问题着实把沈岑难住了。小孩子可真难搞,一天到晚那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
跟小家伙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会儿,沈岑琢磨着可不能在孩子面前丢了父亲的威严。决定先下手为强,往墙根处一指,语气挺冲地说:“犯了错你还有理了?走,自己面壁去。”
窦瑭一听他这么凶的语气,顿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表情,小嘴瘪了瘪。
“干什么?你……你不会是又要哭吧?”沈岑对她这副表情可太熟悉了,抱着猫警惕往后退了一步:“别碰瓷啊,我又没对你怎么样。别又跑你妈那儿告状去。”
话音刚落,就见对面的一小只转身飞快地跑走了。那小家伙小短腿迈得飞快,边跑边抹眼泪,哭唧唧地喊:“妈妈,爸爸要揍我,你快来救小糖豆啊!”
“……”得,又来这一出。这倒霉孩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简直就是个碰瓷怪。
“沈小康,养你这么久,是你出力的时候了。”沈岑低头问怀里的猫,“能证明我的清白吗?”
正舔爪的猫抬起头看他,很配合的“喵”了一声。
“果然没白养你。”沈岑抓起猫爪,跟猫击了个掌。自娱自乐完,转瞬叹了口气:“家里两个祖宗,我哪个都惹不起。”
沈岑站到还在哭唧唧的一小只旁边,低头盯着她看了会儿。
真是场耐力战,哭了快一个小时了,都不嫌累。
他颇无奈地往下迈了一级台阶,与一小只并排坐在木质台阶上,冲她“喂”了一声。
窦瑭转过泪湿的小脸看他,抽抽噎噎着,鼻孔里恰吹出了个鼻涕泡。
沈岑看她一副傻兮兮的样子,险些笑出声,撇开视线轻咳一声掩饰笑意。从口袋摸出纸巾给她擤鼻涕,说:“你这不是自找的嘛,谁让你没事撒谎的?你妈不骂你骂谁?”
“爸爸也被骂了。”窦瑭说。
“……”互相伤害呢这是?沈岑这就不乐意了,剩下的半包纸巾给她丢了过去:“你个小没良心,鼻涕自己擦去。”
“小没良心”的抽噎声停住了,泪眼汪汪地看着他。须臾,“呜哇哇——”又拔高了声量开始大哭起来。
“哎呦喂祖宗,你可消停点吧。”沈岑被她闹的头疼,只得投降。重新拿起那包纸,边给她擦眼泪边讨饶:“行了,这事算我错。我错了行吧,可别哭了,再哭家里都要淹了。”
窦瑭还是哭个不停,完全就是个哄不好的小作精。
沈岑没辙了,托腮,坐在一小只旁边无奈看她。
窦瑶在书房开完视频会议,关掉通话界面,舒展筋骨稍稍活动了一下。
想着那对活宝父女刚刚来找她一个告状一个诉苦的滑稽画面,忍不住发笑。寻思着这俩这会儿也不知道和好了没,开了书房门出去看看。
出了书房,步入正厅,没看到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问过家里的帮佣,得知闹别扭的两位去了后院花厅。遂移步至后院,在台阶处看到了他们。
孩子还在哭。
大的那个明显已经自暴自弃了,在望天发呆。
还真是指不上这位爷。
窦瑶在那两位身后盯着瞧了会儿,暗摇了摇头。正要走过去安抚一下还在哭个不停的孩子,见大的那个像是回了神,终于有了动静。
他该是腿麻了,蜷起的大长腿轮换着前伸,缓过了劲,转头看身边的小哭包。不怎么走心地给她鼓了鼓掌:“服了。”
说话间他揣兜摸出一颗棒棒糖,带着点讨好的意味给小哭包递过去。倾身凑近,压低了声:“赏脸吃颗糖,歇歇。不让你妈知道。”
小哭包止了哭声,看他手里的那颗糖。好似有些挣扎,犹豫片刻,点头小声道:“爸爸,剥。”
一颗糖就搞定了?早知道这招好使,就不用陪这小哭包在这耗那么久了。沈岑舒了口气,低头剥糖,说:“要求还挺多。”
剥好了,他把糖给小哭包递过去,瞥见她的视线转向了身后。
愣了一下,跟着回头往后看。
“妈妈。”小哭包站了起来,张开小胳膊扑过去,抱住了窦瑶的腿,奶声奶气地告状道:“妈妈不让吃糖,爸爸非给。”
“……”这个小叛徒。沈岑挺无语地收回手,见小叛徒偷偷看了过来,糖往自己嘴里一塞,“呵”了一声。
“这么心机,随了谁?”沈岑纳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