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沅凡原以为是顾瑶要递给自己帕子擦拭自己，并未在意，刚想把帕子扔到地上的时候，看到了上面绣着寒鸦月色的图样，是他母亲所喜欢的。

“这是这是我母亲贴身之物，我母亲如何了？你们把我母亲怎么了？”

贺沅凡的神经猛地绷紧起来，用力的抓着顾瑶的肩膀。

顾瑶被他抓的疼，却只是皱了皱眉，未发一语，贺沅凡察觉自己手上的力道后，松了几分，又追问道：“我母亲可还好？”

“临来看你之前，我去了趟王妃处，如今王妃的身子已然大好，只是接连失了亲人，精神上却没有从前好，这条帕子便是她托我转交给你的。”

贺沅凡捏着帕子的手又紧了两分，喃喃自语起来，片刻后，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我母亲向来不喜欢你，如何会将这东西托你转交给我？”

顾瑶闻言却是先露出些许安慰的笑意来，：“好在你没有伤心糊涂，头脑也尚算清醒，王妃自然不喜欢我，可是我同她说会来看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给你的话，王妃大概没有真心信任我，思来想去后，只给了这条手帕，说你见了之后便会明白。”

安南王妃不知道顾瑶是否真的会来看贺沅凡，但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会让顾瑶或者任何人，带给贺沅凡只字片语，更不会有书信，这样就断然不会给旁人落下口实的机会，但一条帕子不过是寻常之物，并没有什么不妥，王妃这才敢交给顾瑶。

“你如何回来京城的？”

贺沅凡将帕子仔仔细细的叠好后贴身收了起来，才想起顾瑶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疑惑的问了起来。

“皇上用的着我，自然就调了我回来，况且”顾瑶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后，决定实话实说道：“安南王的事情和我多少也有些关系。”

贺沅凡瞪大眼睛不明白顾瑶这话是何意，当初她远在幽州城，父亲的事情又如何同她扯上关系，况且父亲是因为

“伤到安南王的火药，是我做出来的，皇上命我调配火药，第一批试用品做出来后，皇上便拿安南王试了水。”

贺沅凡心里五味陈杂，登时不知道该恨谁才好。

“恨你又有何用，当初我父亲害的顾太师落罪幽州，如今你不过就是报了仇而已，况且皇上想要我置我父亲与死地已非一日，即便没有你，此事也会发生。”

顾瑶倒是没有劝解什么，贺沅凡的话并不假，皇上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不管是谁，只要能找到个借口皇上必然会不计代价的去做。

而今贺沅凡还能如此清醒的将这些事情看的通透，那便说明，他当日在朝堂上的所做所为都是假装出来的，必然是存了谋定而动的心思。

顾瑶终是没有忍心开口问了一句：“你想离开京城么？以后随便在哪都好。”

贺沅凡先是一愣，随后又释然起来，带了些许感激在其中，：“我后半生若还能活下去，大概心里也只有复仇这一件事，不然，我活既是死，又有什么意义。”

顾瑶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已定，不再多言，只是劝慰道：“既是如此，世子当好好珍得自身才能为日后图谋，如若不然，一切都是空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