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精神一些，方才的事情对自己冲击有些大，特别是看到亓珏的伤口后，便有些六神无主。

亓珏看她这个模样却笑了起来，勾着毫无血色的唇，打趣道：“别紧张，即便是缝的不好，本王也不会嫌弃。”

顾瑶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笑。”

赶紧扶着他躺下之后，顾瑶从季风那里接过棉布和药，又取了针线过来一切准备好后，季风才退出门外。

顾瑶拿着针的手有些颤抖，并非是她想如此，只是如何都止不住，稳了稳心神，将针置与火上烤了烤。

又取了些酒走了过来，“一会会很疼，你一定要忍住！”

亓珏怕她下不去手，竟自己接过她手里的手对着伤口泼了过去，翻红的肉被酒精浸泡过后沙的发白。

“嗯哼”亓珏闷吭一声，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顾瑶拿了块帕子抬手在他额上擦了两下，集中精神开始为他的伤口缝合。

越急越是缝合不好，顾瑶看着这样长的伤口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哭，都生生的被自己憋了回去。

亓珏抬手拾起她一缕头发，绕在指尖，虚弱的说道：“怎么你一副要守寡的样子，倒让本王生出一种命不久矣的错觉来。”

“你就不会说点好话么？”顾瑶皱着眉，回应着他的话，眼睛却是一刻也不敢离开，盯着他的伤口仔细的缝合。

“本王如今受了这样重的伤，你也不说些好听的来哄哄我，还这样凶巴巴的。”

“你想听些什么？你想听的必然没有正经的话。”

许是顾瑶碰疼了他，亓珏皱了皱眉，继续问道：“今日你同那贺沅凡在一起做什么？”

顾瑶手上的动作一顿，“也没什么，先太子遗孤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所以，你是在向他打探消息？”

顾瑶摇了摇头，“安南王和安南王世子哪里是那么容易骗的，我今日不过稍有改变，他就已经心生疑云，更何况还未等我问什么，你就出现在那里了。”

亓珏这回倒是没说话，轻轻的闭了眼睛，半晌后才嘶了一声，轻轻的皱着眉。

“可是我弄疼你了？”顾瑶手下的力道又轻了几分，生怕在牵扯到他。

好一会，亓珏才又开口问道：“你觉得先太子当真是要谋反么？”

“你想说什么？”

亓珏轻笑一声，“本王有什么可说的，只是在想若是先太子当真有遗孤留存于世，会怎么做？”说罢，他看向顾瑶，满眼星华沉似水，“若是你，你又当如何？”

顾瑶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那些呼之欲出的问题和答案都让顾瑶一点点再验证心里的想法。

“恩？”

等不到她的回答，亓珏又追问着，轻佻上扬的尾音，听的顾瑶心里一颤。

“若是我，一定要查清当年的事情，若是先太子当真是犯了那样的错处，我便隐姓埋名的过自己的日子，若是先太子为人所害，穷尽一生我也要讨回个公道来。”

顾瑶不想说违心的话，也不想用自己的想法去左右他人，只得据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