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城上下,所有军士都屏息而望。
城上长空之中,暴烈元气汹涌聚旋,席卷城下青烟,扯落天边墨云,天间烟云成龙卷,龙卷之上散雷火。
可如此壮阔图景,却难撼众军心神。
谁胜了?
此为众军心中所念,于此刻而言,未有任何事物能比此事重要!
于城上大玄众军而言,若是柳汗青胜,那他们今日之危可解,若他败了
许多大玄军士念及至此,便嘴角抽搐,心泛寒意想都不敢想!
天边鱼白浮升甚慢,灰朦之天半响才见一丝亮。
于众军此刻而言,时时刻刻都是煎熬!
无数眸目之内,天际乌龙依旧旋腾,稀丝电闪尔掠旋云。
城下,城上,无数满布血丝之眼不闭,沉重喘息此起彼伏,像是这城沉呼,似是这座城亦在期盼。
江小白眸内细光急闪,柳擎面庞冷峻如高山寒石,拓跋英染血玉手紧攥不松!
便是城外旷野之上,那秦国众将亦是立地静待。
等待是有时限的
一刻钟后,天边一抹晨光降射而至,如明神化光为矛,欲突破这团旋云,还天地一片朗朗青天。
旋云之内,一抹电光闪逝,电光如明照之烛,墨云如立天之幕,将一道人影照亮!
下一瞬,大玄军士颤抖,一股润意欲裹覆他们干涸之眼!
大秦阵中,则是响起无数如天崩降地的沉重喘息!
无数大秦军士失神,更有甚者,软倒在地,血离四肢,直冲脑门!
若问为何,便是大秦众军认出了那道人影,这道身影在他们心间,便如魔神般恐怖!
东边长风随光而至,晨光将腥浊秽火,残城破甲照亮,而长风则将天悬飓云,玄军恐慌吹散。
铠衣划云,墨发长飞,血枪映明,少年凌空!
“青哥!”
江小白一声大笑,双掌起劲,安宁城墙璀璨盖过天边明光!
柳擎面上寒峻崩裂,下一瞬春泉淌山涧。
拓跋英手掌顿松,明媚挂满眉眼之间。
“各位!久等了!”
柳汗青一声长啸,降临城中!
长啸含滔天煞气,柳汗青俯视下方攻城秦军,眼中的狠戾如何都挥之不去!
城墙之上,齐齐雀跃欢声震耳欲聋,冲天贯城。
“如何可能如此多的开脉宗师,都不能诛杀这凶魔吗?”
城下,有军士奔溃,失声大呼。
有立于攻城云梯之上的军士见此,咬牙便上,要冲上城墙,做赴死一波,可下一瞬,城墙之上便有手持巨斧的大玄军士将云梯挥砍而断,那秦士顿时坠入城下。
“杀!”
有军士带头,举起巨石便朝下狠力扔去。
柳汗青回归战场,那他们又有何惧?此刻尽管杀敌便可!
今夜,大玄军士战死一千一百二十余,秦军先锋惨死两万八千余!
此番战绩,若传回嘉兴关,定然掀起轩然大波。
然此等战绩对柳汗青等人而言,乃是正常。
柳汗青两次阻敌,便杀近万秦军,柳擎守城,亦是将秦军尸骸堆积如山,再有江小白加固城池,秦军难破此城,被玄军占尽地利!此消彼长,又不知损失几何。
如此以来,此支秦军要破安宁城怕是再无可能!
城下杀生再起,声纵长天,入柳汗青耳际。
“负隅顽抗!”
柳汗青于长空飞纵而下,冲于秦军阵间,见者皆避,不敢撼其缨锋!
“擎哥!”
他仰头长啸,城上柳擎俯望而下。
“可还有一战之力?”
柳汗青露齿而笑,明媚光辉附于其身。
“自然!”
柳擎一语落下,便一跃而起,如鹰击长空,下一刻便至城下。
“你此刻如何?”
柳擎挑眉,见柳汗青满身覆血,略一感受,便觉柳汗青身内气机波动剧烈,自然便问。
“怕是要突破了。”
柳汗青张开窍穴,其内腥气令得柳擎都是眉头大皱。
“你吸附了那些武者血气?”
柳擎随后问道,满脸凝重。
他虽知柳汗青有炼化血气之能,且并不受血煞影响,他便仅是观察,并不多语。
但柳汗青昨夜杀戮实在过剩,他怕柳汗青会入魔道。
“安心!”
柳汗青长枪横扫,便又是将半百秦军破杀,随后轻拍柳擎肩头,朝其言道。
“可还记得荒山之行?”
柳擎听闻此言,顿时一愣,露出若有所思神情。
四周秦军都是一副惊惧之样,于他们而言,两人不杀他们便是幸事,又怎敢上前寻死?
“你是指龙脉?”
半响后,柳擎恍然,朝柳汗青惊讶道。
“正是。”
柳汗青点头,嘴角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