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里夜生活,不少人都喜欢,但消费方式却有天壤之别,今天晚上收工迟,出了小区已是满天星星了。
今天做成了五单,这是少有的,钱之友一高兴,犒劳式地请两个徒弟吃起了大排档。
老旧住宅区边路上大排档很是热闹。
炒面炒饭烤串烤鱿鱼的摊位如天女散花,还有一些卖卤味猪下水小玻璃橱推车。锅勺碰撞加叫卖声,啤酒杯碰撞声加猜拳吆喝声,伴着路上汽车电动车的鸣叫声搅成一团。
各个摊点上或坐或站的除了一些打工者,还有一些装扮可疑、年龄三四十岁的站街女。
看了看他们停在一边的车子,过来向钱之友以要烟抽搭讪:老板,喝完了要不要去我那儿坐坐?
钱之友拿出低档招待烟抽了两支给她,挥手赶人。
那女人皮厚反而挨着钱之友坐下。
袁中行举起酒瓶吼道:快滚,再不走,打死你!
女人吓地跑走。
你还真打呀,他们也是工作,钱之友拉下袁中行举起酒瓶的手。
哪里,我只是吓唬吓唬她,这些女人也是可怜人。边说边把酒瓶放在凳子边的地上。
邻桌坐着赶晚场的打扮的性感妖艳年轻女子,钱之友觉得这些是三陪小姐。
他接待过不少有钱的女业主客户,现在只从这几个女孩各自手中拎的仿名牌包包就可断定,不是有钱人。
女孩子在议论现在哪些凯子好宰的事,毫无顾忌地很大声,其中个说道:前天来了个凯子,一个晚上都不碰我手一下,便给了我三百元,讲好今晚再来听我唱歌!
边说边大声笑着。有这样的好事,今晚也帮我介绍一个。另一个女孩说。
几个女的嘻哈地笑成一团,钱之友见庆幸停下筷子,竖起耳朵在听,那神情分明是对邻桌的貌似去赶夜场做三陪的女子感兴趣,但又不敢上前搭讪。
庆幸却是联想到小芹,还不由地叹了口气。
几瓶啤酒几个菜摆上桌来,袁中行开了腔:我说庆幸,你在悄悄看那些女人,她们不看你又有什么意思。
庆幸不言。
钱之友观察着,酒能让人吐真言。他给徒弟们倒满。
袁中行几杯酒下肚,开始胡吹了一些城里人找对象的段子。又讲自己是怎样处过几个,经历如何如何,随便掂出一个,也比旁边任何一个强十倍百倍。
钱之友明白,他那是在庆幸面前显摆呢。越是在哪方面缺的人,越是喜欢在哪方面夸张甚至虚构。
袁中方不止一次对钱之友讲过。
袁中行今年过了三十五了,就因为没钱没房子才找不到老婆,为这事袁中方急得什么似的,袁中行却有表现的虚荣心。
要是这虚荣心换成发展事业的心该多好呢!
年轻人就占个年轻的优势吗?
钱之友还怕袁中行吹牛吹下去刺激到庆幸,两人争起来。
可庆幸只是默默地听着像是在沉思
钱之友道,男人找女人,不,是找老婆天经地义,但不是靠一时哄骗,更不能以自己的外形能占势,而获取女人的敬佩。光是注意,还是注视都没用的!
庆幸是被女友直视过的,他对钱之友的话十分赞同,师傅讲的对!
在初中时那个叫小芹的女同学常送些吃的来,她自己不吃,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他吃,开始时,他还觉得好笑,慢慢地庆幸明白了,小芹望着他的眼神叫注视,现在想起来是一种含情脉脉的凝
视。
庆幸的思绪拉出去很远,很远。
他和小芹来自一个乡,是初中同学,上高中前小芹去了省城城郊一个电子工厂打工,为的是减轻家里的负担,庆幸考取了县里的建筑中专,平时两人相隔虽远,却仍有短信电话甚至书信来往。
放春节假时也见面,一年多下来,庆幸有了感觉,小芹渐渐地像是在有意疏远他,联系也不那么频繁了,最后还换了电话号码,有人说,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在城里会变坏,庆幸打电话到厂里打听,同乡讲小芹辞工了,再问下去,辞工去干什么了,有人讲,干女人最易赚钱的活儿去了,去了哪里不知道。
这下把个庆幸急得不行,要知道他们可是青梅竹馬,小芹家也对他家有恩,小芹她爸去世的早,庆幸是在她爸坟前发过誓的,要一辈子保护好小芹。
钱之友见庆幸若有所思,筷子也不动了,便问庆幸想啥。
袁中行说:这还用问,想啥,想女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