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剩下的肉,猪油骨头好弄,熬油熬汤就好。只这三斤肉要怎么煮才好?家常一般只煮得了一斤肉。
但不煮,又担心坏了,毕竟是六月的天。
直到看到筐里还有的两包盐,和一包糖,李氏才想起来,家里年下做腊肉,用盐腌制后,能放一年,便就拿刀把肉分成三块——两块用盐腌了,一块则准备和骨头一块儿炖了。
家里两口锅,李氏准备一口锅炖肉,一口锅则先熬油,然后油盛起来后煮饭。
把肉洗净切成块,下到锅里,李氏正准备把骨头放进去,却被旁边烧火的秋藜阻止了。
“娘,”秋藜不满意,“这骨头这么大,你不切吗?”
“就这么一根,咱家三个人怎么分?”
“这骨头硬,刀切不开。”李氏教秋藜,“会崩了刀口。”
“咱家不是有斧头吗?”秋藜觉得她娘不会变通,“斧头,山都能劈开。”
何况骨头。
秋藜前世的某一年,满城刮起一阵吃大骨头风,秋藜紧跟潮流,狠吃了不少猪骨头。
还真没见过像她娘这样,一整根骨头剁也不剁直接下锅的。
虽然,她不知道怎么煮骨头汤,秋藜在内心吐槽李氏,但她起码知道骨头得剁开了再煮。
她娘下厨,可真不是一般的粗犷。
斧头剁骨头,李氏也在内心纠结:这听起来虽然可行,但可从没见人这么做过——老王家,不管是她婆朱氏,还是她两个妯娌小朱氏和郭氏,煮骨头汤,也都是整根煮的。
不过,煮汤的骨头从来没上过桌,去向,不说也知道。
看着只一根骨头,李氏想,剁便剁吧,这一分为二,正好,给她父女俩一人一根。
王兴平回家时,已过了饭点,他家里的和孩子还等着他开饭。王兴平便觉得很是开心,有一家之主的自得和欣慰。
李氏见她丈夫回来,赶紧端上了炖得透烂的骨肉汤。
秋藜觉得这骨头汤有股血腥气,怀疑是没放葱姜蒜的原因。王兴平倒是不嫌,呼噜呼噜地将碗里的汤泡饭吃了个干净。
午休时,秋藜靠着她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就说起磨坊。
“那水都能用竹子引到磨坊里,真神奇。”秋藜小小声地惊叹。
“那有什么?”王兴平闭着眼,抚着闺女头顶的发,不以为意地说道,“你兴全叔说书里有种水锥,能借着水的推动研磨粮食,都不用人力,更神奇。”
王兴全是族长王满舟的长子,也在城里读过书,考取了童生,一心准备科举应试,比弟弟王兴富涉猎的书籍更多,也更杂。
“啊,”秋藜更加惊叹,“爹要是能做一个水锥,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