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先前经过这里，都是快步走开。在王家生活的十多年，让她很少畏惧旁人的目光，总觉得他们都在指点她。

李氏这毛病在秋藜前世，叫“人群恐惧症”，秋藜可没这毛病，她前世自幼受的教育就是勇敢地表达自己。别人的目光，搁她就是赞美，就是鼓励，就是兴奋剂，没错，她就是人们俗称的“人来疯”。

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秋藜这毛病也好了不少，起码不会因为旁人的目光就控制不住地要表现。总而言之，秋藜她，并不怵人。

几个竹筐，不过两眼就看完了，然后秋藜便蹲在了一个竹筐前。

“卖鱼伯伯，这鱼多少钱啊？”秋藜看着筐底的一堆小杂鱼，口水泛滥成灾。

卖鱼的大汉今天没打到大鱼，便懒得进城了，只在村里随便摆个摊，想着便宜卖了算了，先前几条巴掌长的小鲫鱼已经卖了。这小杂鱼搁城里人家，那都是卖给人喂猫的，在村里则无人问。因他还有半篮子鸡蛋未卖，才等到了现在。不然他早就回家，把这些小杂鱼剁碎了喂鸡。

难得听到人问，卖鱼大汉抬头看，见是个不认识的小姑娘，又往她身后看，看见李氏，便知道是村里媳妇出来，为避嫌，打发孩子来问价。这都是常有的事，便不以为意，随口道：“给三文吧，平时都要五文的。”

秋藜看那堆杂鱼，足有三斤，便觉得真是不贵。

“娘，”秋藜跑过去扯李氏的袖子，“买鱼，才三文钱。”

李氏见那汉子眼生，并非族里人，心中胆怯，见女儿要吃鱼，且三文钱确实不贵，不过一个鸡蛋的价钱，便从腰上解下三文钱，递给女儿。

秋藜接过钱，转身就跑到大汉跟前，递给他。

大汉用筐底的荷叶，把小杂鱼都包好，递给她。

白得一张荷叶，秋藜乐呵呵地跑回来，把鱼递给李氏。李氏却拉住她，低声说：“你去问问他，鸡蛋怎么卖。”

“要是也三文钱一个，就也买了。”

李氏自己不敢上前，只能支使女儿。

没办法，秋藜只好再跑过去，问：“鸡蛋怎么卖？”

“三文钱一个。”大汉看看篮子，“这儿还剩下15个，你要都要了，便给40文。”

如此两边传话，秋藜又买了十五个鸡蛋。

李氏眼见昨夜丈夫吩咐的鸡蛋买好了，想着有了鱼，豆腐用不上了，就带着秋藜回家了。

回到家，打开荷叶包，看到里面只有小指头粗细的鱼，李氏不觉发愁。

这么小，可怎么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