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族长三人的意思,王兴平定是回绝的。但若是族人的意思,他倒不好说什么了。
王家祖先当年凭借着棍子和拳头,在这沃土千里的北洼村立下足,扎下根,还能为子孙后代挣下份家业,靠的,就是族人们齐心。
宗族是根,他不能不顾族里众人的意思。
沉吟半晌,王兴平方道:“大伯和族长伯看重我,我不能不知好歹。”
“只这价,却不能按族长伯说的来。”
王满魁皱眉,“这个价已经很公道了。”
骡车拉人进城,按人头算,一人收三文钱,地莓子一斤收了五文,可比收人头划算多了。
王兴平笑道:“族长伯照顾我,我却不能昧良心。”
“干果一斤38文,鲜果一斤90文。”
“只这鲜果,果子店每天只要50斤上好的,算上路上坏的,每天只收70斤。”
“我每天早上丑时在村口等,卖鲜果的族人得现摘果子,送到村口。”
“干果提前一天送家里就成。”
王满舟没想到他这么爽快,颇有些意外,“那你,赚得可少了。”
“都是自家兄弟,不赚也没啥。”王兴平笑呵呵。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王满田满意点头。得知王满魁分家,而族长弟弟未加劝阻时,他心里是恼怒的。
满魁被个妇人拿捏得死死的。
满舟也糊涂,任由妇人欺负兴平。
好在,兴平是个心正的。听满魁说,分家后,兴平仍隔三差五地回老宅看他,哪回也不空手。做点好吃的,也记得给他送上一碗。
这就很好了。
王满魁则满心骄傲。
长子心有成算,房子建得好,酒席办得好,连给族里人办事,都想得这样周全,分得清轻重。他觉得分家分对了。
想到不听话的王兴和,王满魁吸了口旱烟。
要不就听大哥的,将兴和也分出去吧。
李氏听了王兴平从明天起,要在村里收地莓子去城里卖,惊得张大了嘴。
秋藜也颇为意外。这就做上生意了?还是最赚钱的能赚差价的中间商?
突然有种被馅饼砸中的幸福感。
从中午开始,就陆续有族人来送地莓子干果。王兴平请了王兴富来帮忙,又从里正家借了收粮食时用的大秤,先称了家里的竹箩,再将干果子倒进竹箩称重。
“三十二斤八两,除掉竹箩一斤四两,共三十一斤四两。”王兴平将秤杆往人眼前一递,对方看清秤杆上的准星位置,点头,一旁支案记录的王兴富便记上。
“王长水,干果31斤四两,合计一吊194文钱。”
按每户记上账,等果子卖了后,再按照账上的数额,来领钱。到时候仍然是王兴富来,领一个划一个人名。
李氏将竹箩里的干果倒进准备好的大筐里,装满一筐,就搬进堂屋后的空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