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家本来就是试探,被文湖这一通组合马屁拳拍下来,心里早已舒坦万分。又闻文湖欲为他解忧,原本心有城府的人此时也就话赶话的问了出口:“说说你有什么好法子?”
“我觉得东家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打开北方的市场。”
林东家眉头一挑,说话的语气重了几分:“北方的人比较信任濮阳出产的盐,你这是让我和濮阳贺家抢生意?”
“东家您误会了。”文湖把头摇摆的幅度特别大:“那些已经习惯了濮阳盐的人家怎会轻易买我们东海出的盐呢?我要是这么想那就是异想天开,指着东家血拼降价,为一些贪图便宜之人做了嫁衣。”
林东家心中又熨帖了几分,心想:不枉我跑一趟县衙,这事要是对我林家半分好处都没有,我会被你当小厮使唤替你跑腿?
面上故作不解:“那你说的北方市场是哪里?”
“东家,要是互市,您的机会不是来了吗?”
“可我们还不知道朝中的决议呢?互市最后能不能成型还是个未知数。”
“事在人为啊,东家。我们总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能在机遇来临的一刻抓住它握紧它。您别怪小的多嘴,南边的生意恐怕贺家早有沾染之意。”
“这事你听谁说的?”林东家面色不愉。
“外面早就传的人尽皆知了,我吃面时听米行的伙计说的。”文湖还没傻到将盐场里的小厮暴露出来,随意扯了个莫须有的人出来。
“他们要说也只会说我林家失了何家的生意,怎会夸大到如此地步?再说何贺两家合作是基于姻亲的关系,何东家娶了贺家小姐,两家有些利益捆绑纯属正常。”
“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文湖喃喃道。
“外面的人都说我林家要失去南方市场了,你就信?”林东家不满的看着文湖,仿佛他是个跳梁小丑。
“东家你也说何贺两家结了秦晋之好,那以后何家肯定要帮衬亲家的生意多充当中间人介绍些南方大商户。濮阳盐又是个招牌,全国知名,我们盐场的盐要想有竞争力就得降价,那不是把主动权送到他人之手嘛。以东家您的英明睿智,定然是不会同意的。那我们就得在与濮阳贺家竞争的前提下重新找合作商,还得想尽办法压对方一头,东家您可有把握保证一定稳赢?”
林东家其实心中一直在犹豫要不要退出南方的市场,可他又不甘心和何家永远的断绝联系。文湖的话算是将他心底的那一丝侥幸全部打碎,他的侥幸也是基于何家顾念旧情的前提,可父辈的交情在人走茶凉后到底该走向何方,他心里也没底。文湖的意思很明白,他在劝自己要是舍不得何家搭线带来的利益就用商人的方式来解决,谈判桌上是没有温情可言的。他扪心自问,自己有底气和强敌竞争吗?竞争后能到自己想要的吗?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他压下自己的心思,问道:“你让我和关外做生意,可我对关外也是两眼一抹黑,这个风险不也很大吗?”
“东家,上次王货郎从滨县回来找我说了买他盐的就是鲜卑人,人家一开始也嚷着要濮阳盐,可在尝了我们的盐做的菜后二话不说全买了,这才让王货郎又提了一百斤运去交易的。您说这个市场大不大?”
林东家点头:“确实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