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韩小莹呆立不动,白皙脖颈上横架一柄长剑。
“师父好剑法!”丁一山连忙欢呼,热烈给师父捧场。
灵竹师太收回长剑,叹气道:“你的剑法,使得倒也熟了,但是剑中要旨,却还是未曾掌握。你连为师也敌不过,怎能与天下群雄争锋?”
韩小莹吐了吐舌头,一边弯腰拾起自己的剑,一边赔笑道:“徒弟胜不得师父,不是天经地义之事么。”
灵竹师太面色严肃,斥道:“胡说!且不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道理,单说为师早年受重伤难复,双臂力气便于寻常女子无异,早就不负昔日之勇!你若连为师都胜不过,以后也莫要闯荡什么江湖,安心打鱼度日便好。”
韩小莹见师父发怒,不敢再嬉皮笑脸,苦着一张小脸,小心翼翼道:“师父别生气嘛,我以后勤加努力便是,你看,师弟还在呢,您给我这做师姐的留点面子。”
灵竹扫了丁一山一眼,哼了一声道:“你还知道要面子?依我看,倒不如改一改规矩,也别论入门先后,谁的剑法高明,谁便是师兄师姐,那剑法不济的,去做师弟师妹!”
韩小莹一听倒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师父,您这般说我倒是放心了,我虽然蠢笨,但也是自幼随您习武,师弟他这么大年纪才开始学,实在是太晚啦。”
灵竹师太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小算盘打得精明?咱们这门越女剑,首重悟性、次重根骨。和一般的江湖武学大不相同。当年赵处女传剑于越卒,这位前辈剑法天成,难传难学,唯有那悟性高的越卒,窥出一丝剑意,以此为基本演绎招式,这才有了这门越女剑。那些越卒,难道一个个都有机会自小学武吗?”
韩小莹不敢再说,却撅起嘴巴,显然不大服气。
丁一山听了这话,眼神一亮,心想这倒是和金庸的《越女剑》原著对上了。我身体筋骨都已定型,练武按说难以有所成就,但若这门剑法,说不定还真能给我练出些名堂来!想到这里,呼吸不由微微粗重,心情也兴奋起来。
灵竹师太见丁一山神情期待,微微一笑,道:“你将东西放去庵里,左手第二间房,自己去选把趁手的剑,速速过来。”
丁一山点头应诺,快步走到庵里放下了米,去左手第二间房中一看,壁上长长短短挂着几柄剑,他依次掂了分量,择了一柄淡黄色剑柄、剑鞘的细窄长剑,抽剑一看,剑光清寒,剑脊上铭刻这金风二字,心知是柄好剑,欢天喜地跑回江滩。
灵竹师太扫了一眼道:“你选的这剑名曰金风,长三尺三寸,重两斤四两,细窄锋利,最适合使快剑,当年湘西有个大盗人称“劈风剑枭”的,持此剑为恶,被我诛杀。你既选了此剑,日后当以之行侠,消减此剑恶业。”
忽又嘴角一牵,忍笑道:“倒也巧合,你师姐当初选剑,恰恰选了一把‘玉露’。”
丁一山瞥了眼韩小莹手中的长剑,是把细窄的精钢剑,剑颚上镶嵌一颗水绿色的玉珠。
韩小莹读书不多,不知道有位词人秦观,写下过“金风玉露一相逢”的千古名句,睁眼看着师父,不知她好好笑个什么,金风和玉露,又有什么巧合之处。
灵竹师太也不多言,道:“一山,今日起便正式教你学剑,咱们这门越女剑法,共是三十六招,每招都有数种变化,若是上阵杀敌,可撇开那些变化,只顾直来直往去战,若是江湖对决,那便是七虚三实,进退有度的使法。且待为师施一遍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