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扫去,只见桌上的那盏台灯亮色调得极暗,旁边放着一杯尚冒着热气的茶水、一盘糯黄的糕点,以及一本翻开的线装书。而她,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童,站在墙角,怯怯的低着头,已默不作声。
赵子辉说她消瘦不少,看来不是虚言,那件裹在她身上白色睡袍,又见纤细。半晌,不听他吭声,她迟疑的抬眸,却又迅速落下,那般小心翼翼的惶恐和委屈,直叫人心思烦乱起来。
他不由咳嗽一声,冷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来看书”,她声若蚊蝇,微微抬首,眼里已是噙了泪光。
“谁让你进来的”,他质问道,半耸的眉峰一直未缓,却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站在门前,半寸都没踏进房内。
“我……”她咬了咬唇,声音几不可闻,“我自己……偷偷进来的。”前日,她偶然闯进这间书房,几乎为房内藏书所倾倒,偏是下人告诉她,这间书房是他私藏,鲜有人敢进来,她便趁府内人都休息时,自己偷偷跑来看书,不曾想,他竟回来了。她不敢再看他,想必此时,他已是怒气冲天,连狠话都气得说不来……
良久,他极不自然的冷哼一声,极不自然的背手走进书房,来到书桌前。
隔着半侧书架,她已退无可退的躲在墙角,须臾,却听她竟是小声啜泣起来。
见她如此,他面上一僵,只道,“你哭什么!我又未曾怪你。”
闻言,她蓦地的抬首,脸色犹是挂着泪痕,一双清眸却霎时亮了起来。
他一怔,便是瞥过视线,极力想要换上一副面无表情,“你别太得意,我不怪你,却不是允许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