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坐进去的第一秒，她鼻尖钻入一股自然的香水味，是市面上常见的牌子。

萧彦没有解释为什么来的这么晚，车里关着灯，车前灯反射进来，路面上的雨滴清晰飘下，这样昏暗的环境里他看不清林缈脸上的表情。

冷眼扫到她身上的衣服。

“下班这么晚？九点多才给我打的电话。”他试图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

林缈平淡极了。

她将脸贴到一旁，“嗯。”却也不提他来的晚了这么久。

觉察出是生了气，便不好去问她身上的男士西服是怎么回事。

回到逝川时已经过了两点。

两个人都累极了，何姐没等到人便早早的去睡了。

林缈换了些，脚步停都没停，拖着还滴水的裤脚往客厅走，在地板上留下一片水渍，上楼的脚步很轻。

她走到房间又关上门。

过程里将萧彦当做一抹空气，甚至连一句责怪都没有。

被雨水打湿的男士西服挂在房间的衣架上。

林缈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衣服上浸着潮湿。

萧彦站在门边看了看，手顺着衣摆摸上去，内衬的口袋里有张硬卡片，他的手腕挡在衣服里。

名片上蓦然写着林语迟三个字。

眼睛里一阵阵的发酸，混沌的涌上脑门。

不知从哪个抽屉里摸出了一盒烟，连一点都不避讳的坐在房间里抽了起来，烟丝掸在烟灰缸里，灼热二度传到指尖的时候林缈从浴室出来。

她脚下顿了片刻。

头发吹的干燥蓬松，脸上还浸染着热气，看起来温软无害。

皱着眉看到萧彦的背影上，她冷笑一声，“出去抽，我要睡了。”

凝住了呼吸。

萧彦使劲将烟按到烟灰缸里，跟着摁了摁。

他背着身站起来，转身要出去时才看到林缈脸上染的红晕，眼里干干净净的不染半点黯淡，那么看着他的时候就好像看着个陌生人。

连语气都染着层冷漠。

发觉萧彦在看着，林缈半闭着眼从他身边过去，那个距离是一整天中靠的最近的时候。

她又想到自己孤零零的等在雨里，还有电话里的女声，包括那一抹香水味。

可惜没了什么力气去质问。

床头还飘散着烟草味道，这让她烦躁，烦躁之余便把头塞到被子里，萧彦走进浴室半响又出来，被子一边被掀开，林缈眯眯眼。

后背依旧是凉的。

中间似乎隔了很宽一段距离，那凉意一直顺着皮肤渗透到四肢百骸，站在雨里的冷寂又重新涌来，林缈将脸陷到枕头里，忽然感受到一阵湿濡从眼下浸染开。

几个小时的夜晚格外漫长，夜晚成了凌迟，不动声色的剥削着彼此的耐心。

床头还亮着一盏微弱的壁灯，谁都忘了关。

天才刚蒙蒙亮。

入冬的时候就是会给人时间还早的错觉，萧彦起身的时候林缈还闭着眼，他知道她没睡着，夜晚的呼吸也不似往常的平稳。

换了衣服才轻声叫了句：“我在楼下等你。”

“我今天不上班。”林缈闭着眼睛，接完他的话便拢过被子盖到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