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从床头柜的位置拿表,才发觉壁灯亮了一晚。
那点点的光芒并不影响到什么。
现在看来却着实是煎熬,扳到旁边的开关上,光暗下去,拉着窗帘的房间里也随之没了那点光芒。
四周被精致的黯淡包围。
那块表还是林缈送的那只,竟然不知不觉带了快一年,对物品的新鲜感从没有持续过这么久,这次倒是罕见。
叹息声有些飘忽。
手表又放了回去,萧彦回身往装表的那排抽屉旁走,这里打扫过几次倒还没有蒙尘。
扫眼看过去倒没有想带的。
他那样空着手出门,又忘记了把林缈送的表收回去,放在床头柜上时,浅薄的雾光从被沿上洒过去,怎么看怎么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林缈从探出头。
眼眶那么闭了整晚,现下有些酸涩,酸涩又泛滥到心头。
她看到床头柜上的表,禁不住苦笑起来。
那天过的远比以往半年来在洋房里加起来的时间都要难熬,林缈睡到下午时才被窗户上拍打着的雨点吵醒。
她睁睁眼,伸手摸上去,是一片湿漉。
泪腺这个东西就是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悄无声息的爆发。
何姐敲了几次门也叫不醒她,她下午自己烤了蛋糕想叫林缈来吃,都过了下午茶的时间她却才醒来。
睡的三魂六魄都被抽散了似的。
站在那像个空壳子。
卧室离的远,何姐想不起来他们昨天回来的时间,只记得萧彦早晨走的时候没什么表情。
这样子的沉默才是最压抑的,远比任何争吵都来的溃击人心。
“小姐我给你泡杯红茶,你最爱喝的那个。”何姐站在客厅朝楼梯上看过去,林缈拨了拨眼前的头发,闻言只轻轻点头。
茶香清淡。
何姐只切了块小蛋糕,她记得林缈不能吃太多甜食,牙疼起来的时候一天连话都不想说。
她一整天没有吃饭,洗漱完下来坐在地毯上。
勺子上沾了些奶油,放到舌尖上很快化掉,一块蛋糕块吃完时林缈才扭头看到厨房的位置,何姐正在里面忙活晚饭,“何姐,奶油下次要再加些糖。”
何姐腌着鱼肉,手上绞了些料酒的颜色,“小姐,你那颗蛀牙拔了吗?现在可以吃甜的了?”
“没有。”
林缈把勺子放在白瓷盘里,一口气喝了一杯热茶,吃了些甜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她把盘子拿到厨房的水槽里,水龙头刚扭开。
何姐又转了转身子,看过去,“怀孕之前不都疼的不行了,拖了一年还不拔。”
她话里似乎有些匪夷所思。
林缈忽然关上水龙头,语气认真,“那现在去拔怎么样?”
“等少爷有空了带你去。”
“他不会有空的。”
对话忽然戛然而止,停在一个进行不下去的结尾上,何姐搓着鱼肉,上面的刺似有若无的擦过手指,微微刺痛。
停滞了半响。
林缈也没了洗盘子的想法,她擦擦手上的水珠正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