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听着何姐上楼然后门开的声音。

林缈声音太小，他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只是最后看到何姐一个人失魂落魄的下来。

“她人呢？”

又是这样类似于胁迫的字眼，何姐一番话顿时卡在喉咙眼，她不太记得萧彦是什么时候忽然变成这样。

言语讥诮，总伴着咄咄逼人的口吻。

别说是林缈那么倔的人，就是她听了都不舒服。

气都叹不出来，“小姐说她没胃口，不想吃。”

林缈其实说了挺多，一下子吐露了些心事，何姐本是多少要告诉萧彦一些，又听到他那么问，话也就撂到了心里藏着。

“给她盛一份出来放着。”

放在那，总是要来吃的。

话刚说完，萧彦按灭了烟头起身往院子里走，他身上满是烟草味，闻着有些头晕。

打开连接着后院的门。

就那么沉默着站了会儿，雨变成毛毛雨，有些伴着风吹到他的脸上。

后院的秋千已经很久没有坐过人了。

上头的塑料绿藤被雨水洗刷的发亮，却又隐隐凄凉，无数个片段像倒带似的划过眼角。

林缈坐在这上面时穿过什么样的裙子，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人还在，东西还在，那样的画面却难再见。

清楚这些。

散了身上的味道，端着餐桌上那份被小心堆叠在碗里的食物上楼，连穿过刚才那片被熏了烟味的区域都是迅速的。

他似乎忘了那是自己点着的。

有礼貌的敲门，林缈刚将辞职信发出去。

下意识里以为是何姐。

“我真的不想吃。”这次她没去开门，而是坐在位置上随便偏侧了下头，口吻含着些不耐的嗔怪味道。

萧彦推门进去。

男人和女人的脚步声总归不同，何姐上了年纪，喜欢拖沓着走路。

林缈把肩膀贴着座椅，僵了一下。

她和萧彦没什么话可说，闭了闭眼，转身要去睡觉。

“把饭吃了。”他等不到她自己来吃，便端了上来，用尽了平生最大的耐心，“把饭吃了，过几天带让让去检查。”

这个夜晚他们都在尽力克制不提萧让的事。

那是个雷区，一踩就着，又是威胁人的手段，一出口，不能拒绝。

林缈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也懒得掩饰了，更不屑去揣测他现在想干什么。

萧彦把碗放下，筷子合拢了放在碗上，“我和我妈说好了，以后你想让让了就带来跟你住几天。”

他本想问她这样满不满意。

好在及时把住了口，气氛才缓和了些。

停在桌前，电脑上邮件刚发了出去，萧彦瞟了一眼，想到了什么。

换掉了威胁的语气，样子卑微起来，“那边的工作尽快辞了吧。”

“刚发了辞职信，”林缈拿过筷子戳进饭里，她是真的没什么胃口，就那么倒腾了几下也不想吃，于是筷子就那么竖着戳在碗里。

轻轻皱眉，萧彦想出声提醒她这样是不吉利的，转而又想他们现在似乎不能那么轻松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