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的不合时宜,这个时间外头下着雪,朦胧见夜。
重复响了几声。
何姐才匆忙从厨房探出头来,关掉水龙头往玄关走,路过客厅时萧彦坐在那出了神的抽着烟,数不尽的颓丧,听到声音也只是缓慢眨眨眼。
在监视器里扫了眼,“是太太来了。”
心情没由来的忐忑起来。
监视器屏幕里的脸横着眉,来者不善的架势,门被打开,人影掠着风寒的冷迅速从眼前闪过,连鞋都忘了换,高跟鞋哒哒哒的,像是什么丧命钟敲击着。
萧彦垂着头,异样的声音让他微微抬眼,指中灼热也感觉不到,烟雾晕的眸光黯淡朦胧,阴郁星星点点飘出来。
“你这是什么样子?!”
震惊又饱含着斥责的口吻。
不疾不徐,又吞吐下一口烟雾,喉结微滚,半截烟被按灭在烟灰缸里,萧彦把手揣进口袋里绕过客厅,眼色淡淡扫了眼随后又跟进来的人。
语气一样淡,“你们来干什么?”
关遇雪倒是礼貌的换了鞋才进来,站在萧母身后,隔着些距离看到萧彦,还是被他神色里的颓势给惊到,跟前的人不假思索掐着刻薄的语调已经出声。
“让让呢?他是不是受伤了?”说着便要往楼上走,也知道萧让住在哪间房,横过一步,就被挡了过去。
连楼梯的沿都没碰到。
萧彦周身泛着烟味,戾气掩盖不住,蹙蹙眉看了眼何姐,“已经睡了,没什么大事。”
“没什么事我也要看看!”在孩子的事上萧母格外强势起来,也不退让半步,“是林缈没看好让让吧?我本来就不想让让跟她住,这次没的谈了。”
的确只是一点小伤,何姐无比后悔自己多了下嘴,也没想到会闹的这么大。
见萧彦也不说话,关遇雪便充当了和事佬的身份,扬着笑出来,“先别急,先去看看孩子再说。”
“我说了,让让已经睡了。”
萧彦和林缈吵架的气还没消,才刚压下去一点,这回又被几句话点着,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就那么挡在前面,动也不懂,恼色颇浓。
萧母被萧彦这副雷打不动的样子气着,拍了拍胸口顺气,断断续续的责骂他:“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你爷爷教你那点礼数我看都喂了狗,鬼迷了心窍!”
越说越激烈。
手指抖了抖指向烟灰缸的方向。
仿佛多么痛心疾首般,“你以前可是连酒都不碰的,看看现在,陵洲的人是怎么说你的,说你算是要完了。”
安排好了的平坦道路不走,偏偏要去走那条最艰难的。
连和程辰假装公布一下都不愿意,真是叫他们束手无策,在孩子的事上还要偏袒林缈。
火烧的旺了。
静默半分。
萧彦瞳底一阵阴一阵晴,那样子看的关遇雪浑身不自在,又不敢再莽撞的出声。
进退两难间。
垂拉在他眉间的碎发动了动,耸耸肩,竟然换了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语调漫不经心的,“又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我无所谓。”
在和林缈无数次的争吵中学会了以退为进,也知道怎么用平淡的话噎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