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自己说完都跟着笑了笑，笑声也漫不经心的，没什么重量。

车子打着火，走过减速带时放慢了车速，让车里的人感觉不到颠簸。

“也差不多。”林缈轻描淡写的，她闭上眼，随手把萧母给的钱塞到包里，这钱明显是给她的补偿。

心如明镜。

萧彦的沉默大抵是猜到了为什么林缈会拿萧母的钱，沉默的有些压抑。

他一开始也许是打算好了，一辈子把她放在逝川的房子里，名分这个东西在他们之间早已不重要了。

但恰恰是这种不能提及的忌讳，像四面锁死的窗户，嗅不到半点属于未来的气息。

在这段关系里谁都不是干净的。

想到这，林缈疲倦的闭上眼。

逝川的房子忽然涌入脑海，透过窗户暗涌的江面，后院的围栏，秋千上绿色的藤蔓。

再精确到清晨叶子上的露珠。

她皱起又沉下的眉角，闭眼冥想了会儿，又恢复往常的平静漠然。

这样子实在是有些多愁善感。

“在想什么？”萧彦强迫自己专心开着车，又忍不住要抽神去观察她的小表情。

他的语调温柔，丝毫察觉不出林缈逐渐升温的惶恐感。

她睁开眼，空洞的望着被八月的太阳炙烤的大地，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泽，她觉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我现在不想回家，能不能去别的地方逛逛？”

对她的话感到有些讶异，萧彦兀自点了下头。

随便走了条街。

陵洲真的是座没什么人情味的城市，没有小桥流水，没有古镇船只。

到处是高耸宏伟的建筑，看着那些被砖瓦堆砌而起的高楼，心里升起一股萧索感。

站在下面，仿佛只是世界万千中的一粒尘埃。

牙根隐隐痛了起来，萧彦带着林缈往商场里走。

夏日大多数人出行还是会选择冷气充盈的室内，商场里人潮涌动着，上行的电梯上挤满了人。

刚进去，还没迈开步子，萧彦就拉住她停在门口。

“人太多了，万一磕着碰着了”在他看来怀孕的女人就好比水晶球，碰一下就会被打碎。

林缈拢过他的袖子，裹在小臂上，她往他怀里靠，身体间只夹着几层衣料。

刚从外面进来，两人体温还是温热的。

商场里擦肩而过无数的年轻小情侣，脸上充满自信与爱。

林缈挽着萧彦，却回过头去看那对背着双肩包嬉闹着过去的情侣。

她的脸被强制着掰回来，“我还在呢，你怎么偷偷去看别人？”

萧彦佯装生气的黑着脸，听出他语气里的玩笑成分。

林缈昂起下巴，不满嘟囔道：“我只是好奇你上学时是什么样子？”

是不是像所有高中男孩子一样，留着干净的头发，宽松的蓝白色校服也能穿的清秀。

也会在打完一场球后，接过女同学递来的水，再微笑的说声谢谢。

毫无头绪的醋意让林缈忍不住掐紧了手里挽着的手臂，真切的温度很有安全感。

“总之不是像那对小情侣那样。”萧彦摸乱她的头发，又耐心地想要拨回原位。

靠近的手指间有烟草味。

林缈皱起眉，后仰着避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