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裹缠上的小腿圆了一圈。

他颤着睫尖抬眸，“我给你换药。”

林缈别过头不去看萧彦，语气硬是不肯放软，“我等何姐回来，不用你。”

她忍着痛动了下被握着的脚腕。

他一点力也不肯松。

知道她还在生气，萧彦态度要多温和就有多温和，他的怀疑实在是太过分了些，想起自己说出去的那些话，悔恨的要命。

林缈红着双眼盯着他的手，“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这种事，也就你做的出来。”

可她接受不了。

卧室里有淡淡的药膏味。

却没有萧彦身上的烟味浓重，她揉了揉鼻子，一点也没想着要去掩饰嫌弃。

她是可以忍受，可孩子不行。

清晨的时光在争吵中已经过去了，比那时的温度还要高涨一些。

纱窗扰过柔和的金色光线。

萧彦眼皮染上光，他眸里有数不尽的哀伤，声色里浸染了些委屈，“是我气糊涂了，气的连脑子都没有了，对不起对不起”

手指摩挲着踝骨。

拆着纱布的手指随着吞吐不清的话语乱了起来，林缈任性地摆动腿部。

指甲擦过灼伤的皮肉。

揪住床单，疼的小脸皱巴到一起。

“快别动了！”萧彦冷声喝斥，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了些，他举止无措地抬了抬手。

林缈咬着唇，满脸憋屈。

眼见眼泪又要下来，萧彦迷蒙地小幅度扇动几个巴掌打到自己脸上。

那模样要比林缈还要可怜。

被他道歉的方式吓到。

“萧彦”林缈呜咽着声音抓住他的消瘦的指节，“你干什么”

他那样垂头坐着。

眼下淡淡的乌青猝不及防落到林缈视线里。

他是真的彻夜难眠。

反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跳动的位置，隔着浅薄的衣料，心脏的律动真切具体的贴着手背。

几个巴掌虽然力道很轻，在重复作用下仍然是红了一小片痕迹。

上面清晰可见的还有手印。

心软下去，林缈轻揉过他脸颊的红印，“你太狡猾了，用这种方式让我消气。”

“惹了我们缈缈生气，是我活该。”

替她拆下纱布。

小腿皮肤被烫的皱巴巴的黏在上面，已经分辨不出原本白皙的肤色。

土褐色的膏药融进肌肤里。

留下一层浅浅的分辨不清的膏体残状。

萧彦的甲面在上面顿了下，呼吸滞住半瞬，动作都跟着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

头顶微哑的声音含糊不清，“你会不会嫌弃啊？”

不等萧彦回答。

林缈自言自语的念叨起来。

“何姐说应该会留疤，不知道还能不能穿裙子”

她叹息浓重，“这样算下来身上倒没有块好地方了。”

女孩子哪有不爱漂亮的，虽然难过也尽量表现的云淡风轻的，她扬扬眉毛，苦涩发笑。

“不会留疤的。”

萧彦把拆下的纱布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郑重看着她，“我保证，不会留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