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指间扣了下去,背面朝上。
林缈随手挂了电话,声音浮着,听上去有气无力的,“推销的吧。”
拖鞋放在脚下。
她半弯下腰坐在林蓦面前。
换个鞋都心神不宁的,被那个电话打扰了兴致,她实在想不到萧彦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房间里的气氛很惬意。
被热闹生活熏陶包裹着,林缈本以为这顿饭她能吃的自在些。
碗里被堆的慢慢当当的。
却只吃了几口米饭,粘腻在舌尖卷了几下便吞到了肚子里去。
林语迟盛了碗鸡汤,上面飘着几根香菜和油光,还冒着热气,他很会照顾人,甚至可以说是敏感到了极致。
“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把汤放到林缈手边。
她微笑着摇摇头,想来是上午哭过,所以看上去有些的疲惫罢了。
林蓦也察觉到她的异常,他放下碗筷,默不作声的在客厅的抽屉里翻找着什么,背影逆着光,竟然略显佝偻。
“爸,你找什么,吃完饭再找。”林语迟叫的轻,像风细细掠过耳畔。
林缈也看了过去。
但却没什么心思较真,口袋里的手机在冬天似乎有种不寻常的滚烫,贴着她的腰,一直灼烧着某个地方,烧的她心脏突突跳起。
几步拖沓声过来。
细致的包在透明塑料袋里大大小小十几种药,摆在餐桌边,不怎么和谐。
林蓦重新坐下,他手里捧着碗,用动作掩饰情感上的尴尬,“你妈说你从小身体就不好,这药都是我按着她说的买的,你看还缺什么?”
这关心来的半真半假。
真是因为这些药看上去的确有些年份了,假是因为住在林缈从来没有身体不好。
她眯着眼,模样懒洋洋的。
把目光移到林语迟脸上,在等着他解围。
一下子明白林缈的意思,林语迟眼睛亮了一下,他拔高了些音量,在此刻有点讶异的意思。
“噢,原来这些都是给小花准备的,我说放在那都没人吃。”
药有什么好吃的,何况家里也没有病人。
林缈没想到林语迟这种精明又冷静的人,也有嘴拙的时候。
好歹也是律师。
想到着,心底是阴霾被这插曲吹走了大半。
这些菜吃起来倒也有了味道。
那声忙音窜到耳朵里,掐着烟,狠狠灭在透明的烟灰缸里。
散开的烟丝很浑浊。
窗外下起了雨,不同于冬日飘雪的柔和与寻常,雨来的凛冽,寒意可要比雪天刺骨多了。
酒店里开着暖气,三十度的高温,足以热的人汗流浃背。
黑色衬衫上搭上一只白嫩的手,指甲上涂着酒红色的指甲油。
这颜色让人烦躁。
萧彦想起林缈最喜欢的就是红色,指甲也喜欢涂成红色,倒不是这样暗色的红,是鲜红,红的扎眼。
“不就说了你几句,又躲出来。”关遇雪从沙发夹角横着身子走过去,搭在萧彦肩头上的手换了个角度,她在他身边坐下,斜眼睨了眼烟灰缸里的东西。
萧彦没什么表情的,坐在那又好像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