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还不是个貌美的女人。

和林缈直让人生邪的美不同，慕如溪，不过是个清汤寡水的小丫头。

江植提前结束了手上的工作在天黑之前赶到了琴楼。

白昼落下，华灯初上。

夜幕里冬风悄悄夹裹在初春的和暖里，冷风灌进衣领，他抬手紧了紧领带，今天系的是一条酒红色条纹的，倒是不会显得死板。

接待有眼力见的领着江植上楼。

如溪还没到。

商陆倒是最先坐下的，入目是繁琐又富丽的装潢，这间房通常是给最高阶的琴娘的。

怎么说如溪也排不上。

全是靠的萧彦的面子，这谁都明白，谁也不会真的说出来。

萧彦站在窗口吸烟，逆着风，烟全部吹到房间里去，伴随着茶香，很是突兀。

“程饶呢？”江植提了下裤腿，坐在商陆对面，来琴楼的次数的多了，连他都对煮茶熟悉了不少，小心放了杯茶在江植面前。

抬起手，文质彬彬的模样。

“他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满琴楼的找那个叫枯荷的丫头。”

“喜欢呗。”

江植噙了口茶水，没什么味道，喝起来不苦不甜的，怀疑的看了眼商陆。

他摇摇头，“喜欢什么啊，他才几岁，人家几岁。”

萧彦掐了烟丢到墙角的垃圾桶里，他睨着陵洲江边的风景，灯塔明亮，虚无的光影掠过他的瞳孔，微微眨下眼，再看出去。

光影流动，黑暗一片。

左胸口隐约刺痛，随着眉梢轻佻，他咬了咬牙，手捂在胸口的位置。

到底是伤口在发作，还是克制的情感。

分不清。

衬衫柔滑的衣料在手掌间细微游离过。

风凉的人止不住闭上眼睛。

程饶跑闹着推门进来，跟着身后有女人的笑意。

年龄小的孩子就是容易讨人喜欢，跟着萧彦一来二去，成了琴楼的常客不说，还和不少人打好了关系。

得知今天枯荷休息，程饶便没了什么兴致。

他喘了两口粗气坐下，随手拿起一杯满当当的水灌了下去，用手背擦掉嘴角的湿润，撑着手肘往屏风后的窗子口看去，冷风吹的他一哆嗦，抖着声音，“七哥，过来坐啊，窗户关上啦，好冷。”

说着还裹了裹领子。

好表达自己真的不抗冻。

“找到那个丫头了吗？”商陆双手搭在膝盖上，冲着江植挑了下眉，像是接头暗号。

“是啊，听说你老缠着人家，是不是喜欢她？”

江植用手肘顶撞了下程饶，他随即挠挠头，脸瞬间红了大半，唇上泛着干燥，“我就是觉得想见她”

程饶今年刚满二十，在商陆眼里不过还是小弟弟。

哪里谈的上喜欢不喜欢，不过是一时起了兴趣。

过些时候自然就忘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害羞呢。”

商陆听着江植的话嘁出声，“是谁上次非拉着人家陪他去医院，他可不会害羞，程饶这是心思不浅啊。”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

说的程饶接不上嘴，他喉头一哽，正要反驳。

如溪从走廊推门进来。

三个人同时看过去，她手指捏着门把手，牙齿碰了下，含着谦卑问道：“怎么了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