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饶首先反应过来,他咧嘴发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忙摇头夸赞道:“没有,觉得如溪姐今天很不一样。”
究竟哪里不一样。
他说不上来。
江植对这个新上位的女人没什么好感,低着头不去看她。
屏风后。
萧彦伸手将窗子关上,只留了一条细微的缝隙散气,敛去眉目间的忧愁,他走出来。
声色温柔清淡,“弹琴吧。”
他是在对如溪说,他们关系微妙。
起码在江植心里是的,虽说如溪顶替掉林缈,成为萧彦的新欢,这事陵洲已经传遍了。
可他是对萧彦最熟悉的人。
这事并不想明面上那么简单。
想着,萧彦已经坐到身旁的位子上,他转了下袖腕上的扣子,“想什么呢?”
江植一滞愣。
呆呆笑道:“就是想到你跟慕小姐认识的经过,觉得有趣。”
他话里的玄机明显,几个人跟着目光皆是一顿。
如溪从茶桌前走过,她绕过屏风,珠帘遮住半张脸,窗口的冷风抽打在裸露的后背,跟着一颤。
咬咬牙,坐了个端正。
江植的话她也大致听见了,同一时间期盼的看向萧彦。
他没什么反应,扯起含蓄的一笑。
伤刚好那段时间他的确有些魂不守舍,事情想的多了,连身体也跟着好的慢了很多。
旧疾也逐渐复发。
失眠,焦躁,精神散缓。
走出疗养院第一件时便是往琴楼来,想看看林缈是不是回来了。
有没有可能是她找不到他。
唯一的期盼跟着化成灰。
也是那时,如溪出现,她的眼神像极了年少的林缈,坚韧又漠然,手指弹琴到裂开也不放弃。
她又比林缈乖顺。
是个很好的替代品。
一切都顺其自然。
江植举着手在萧彦空洞的眸子下打了个响指,他尾睫跟着颤了下,呼出一口气,“干什么?”
“慕小姐在问你想听什么呢?”
风口里灌进来的凉意吹的她皮肤惨白,被暖黄调的灯光一映,倒显得过分柔和了些。
黑发在灯下也被染成了金黄色。
她眸子隐约含着水光,楚楚动人。
只穿了条酒红色的旗袍,这个颜色实则不适合她这个年纪的人,过分显得成熟又超乎样貌的妖媚。
可偏偏她的长相又不是这一挂的,便只剩违和。
如溪手指抚在琴弦上,凝视着萧彦漆黑的瞳孔。
不知怎的,他明明在看她,又好像透过她看到了别人。
心里开始发酸。
“弹什么都可以。”萧彦散漫开口,显然并不在意,他回过头,碰上商陆打量的眸光,眯了眯眼。
“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开口的同时,琴声和缓响起。
实则拨动琴弦的声音有些突兀,引的江植看了过去。
又叹气回头。
萧彦眼底没有波澜,捏了捏眉心的褶皱,是,就是今晚觉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