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韩野开来的车。

萧彦的车停在后院，他懒得开回去，有空再等韩野过来开。

系上安全带，整理着衣摆，“直接回家？”

韩野打着了火，等着萧彦说话。

他食指搭在太阳穴上点了几下，像是在思考，江边的夜色有些凄冷，半边侧脸陷在黑暗里，泛着忧愁。

好半会。

车子倒出后院，行驶上平坦的公路。

即将出逝川路。

萧彦才坐直了背，叹息一口，“如溪呢？”

韩野似乎被当成了个处理私生活的，萧彦忘记了他是一起长大的朋友，甚至是兄长。

不是他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手下。

“我不太清楚”韩野不清楚自己这样说是否合适，他犹疑着。

凝视着路面浅薄的光。

语气里又不乏有些遗憾，遗憾萧彦对林缈的感情不过如此，遗憾中又有庆幸，同样庆幸萧彦心里能同时装两个女人。

不是必然的，就有转圜的余地。

如果仔细瞧，观察过去，韩野在逝川洋房里看林缈的眼神里有怯弱下的愧意。

他是不希望这个人再出现在萧彦的生活里的。

或许那个叫慕如溪的女人能代替她在萧彦心里的位置，他这样想着，萧彦的电话已经打了出去。

一天的时间，还不足够如溪从琴楼里搬出来。

她在酒店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一边接起萧彦的电话，手上还要擦着发梢滴下来的水。

水流滑落锁骨。

冰冰凉凉的湿意黏在肌肤上。

“还在酒店，我以为今天会下雨就没有出去。”如溪站在窗边，外面似乎真的下起了雨，隔着玻璃都能感觉到凉意。

她缩了缩肩膀。

穿过话筒的声音很清澈，又像是没有温度，平静的像是交代。

萧彦手指摩挲在手机后盖上，“就在酒店等我，有事跟你说。”

挂了电话。

常去的那家酒店韩野知道，不需要多说什么，他闭上眼，有些睡意。

其实抱着林缈睡了一天，睡的并不安稳。

明知道那个人就在你怀里，却时刻不敢松懈，生怕溜走。

困倦侵袭大脑皮层。

车内寂静。

韩野却兀的开口，“林缈太有攻击性了，其实不太适合你”

脸颊上的伤还在。

痛还提醒着萧彦刚才发生的一切，她扭打着他，不管手边有什么都拿起来往他身上砸。

手被抓到便往他身上咬。

他的脾气已经够好，尽管那种情况还是在尽力护住她，还是没防住她几次绊在窗帘里头脸磕到墙上。

那场面光是想想就够头疼。

萧彦认可了，他闭着眼点头，“不重要。”

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她。

“留着始终是个祸害，”韩野顿了口气，公路上风速行驶过的车辆带过风，引擎声隔着车窗灌到耳朵里，“既然慕小姐也可以，那她”

萧彦忽然睁开眼。

空寂的环境里，黑暗片片压下来，公路上一盏盏的灯在眼下迅速掠过。